“但我很想加入异能社团。”
路仁沉声说道。
听见出乎意料的回复，男人微微挑眉，但只是懒散着瞥了眼路仁，随后便看向他身边站着的红。
在看到红那对并不虚幻的耳朵时，他脸色一变，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纠结起来。
最后，他叹了口气：“我只能劝你，别加入。”
“这个社团明年就会废弃了，现在加入只能说自讨苦吃，社团里所有事都会堆到你一个人身上。”
“我对异能很感兴趣，也对你写的书里的内容很感兴趣。”
路仁笑着拉过了红的手，把她拉到身前。
他并非在说笑。
在看见那本书绪论里满是主观的记述，以及最后那段惊为天人的联想后，他心中对于异能的兴趣已经被勾引了出来。
活这么大他还没见过异兽，但那句“人类身上拥有“天赋”之分，异兽之间拥有“种族”之分”依旧让他不禁后背发凉，迫切地想要得到作者口中那已经涂黑的研究成果到底是什么。
这随便找一个社团，还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样遇见主角专属的机遇？
“许老师，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路仁按捺住激动，问道。
“随便你。”
“那……”路仁顿了顿，舌头润了下唇后才道：“我有一个问题，异兽之间的种族区分到底有多大。”
“强大如出生就是六阶的撼山猛犸，弱小如最高止步一阶的幽游浮萍，你说差距大不大？”
或许是很久没有人朝自己提问了，许志虽然口口声声劝着路仁不要入团，但还是很自然地为路仁解答起了疑惑。
“如果人类的异能强度和异兽的种族相关，那是否意味着当下大夏联邦的异能者系统存在不可知的风险？”
异能者系统是人类从异兽尸骸中发现灵力存在，然后集合全部科学力量研究出的创造异能者的完整系统。
系统内的各种操作无人清楚，到现在，大家也都只是了解异能者系统下的学院体系——
只要入学，就能必定觉醒异能这一点而已。
“人类对灵力的开发均来自对异兽的研究，按照您书中记录的内容，异能者的觉醒完全是对异兽的模仿……”
“你是怎么联想到异能者系统去的？”许志满脑门问号，但随即，他笑了，脸上的散漫消失不见。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他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小伙子对异能浓厚的兴趣。
兴趣，是最好的例证，他想要加入异能学社，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兴趣。
“你愿意加入异能学社吗。”
许志神情严肃，说道：“异能学社现在没有活动室，没有资源倾斜，没有特殊待遇，而且只剩下我一人。”
“加入异能学社，意味着你什么都不会得到，但还得为这个社团付出许多。”
闻此，路仁只是洒脱地笑了笑：“我愿意加入异能学社。”
“只要入了社，不就能得到观摩您着作的机会吗？这样就够了。”
“……”
许志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路仁还能这样回复。
加入社团，得到翻阅他那些被打为邪典的研究记录的机会……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回报”？
许志从短暂的愣神中清醒，随即，他就拍桌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好，好个观摩我的着作！”
笑着笑着，他眼角甚至有泪光闪烁。
许志笑得很畅快，又或者说，笑得很费力，像是要把接下来几年的笑一次性笑完，又像是要笑出积压了不知多久的压抑情绪。
他笑得大声，吓跑了周围社团摊位的不少人，也吸引来了许多或嫌弃，或嘲讽的目光，但他都没有在意。
足足数分钟后，他的笑声才缓缓止住。
拭去眼角的泪水，许志看向路仁，眼中满是未知的情绪：“若你已经做出决定，那就把学生卡交给我吧。”
多少年过去了，经受了多少年的白眼，被嘲讽了多少年的疯子……
他在今天，竟然从一位刚刚入学的学生身上得到了认同与理解，作为一名探寻真理的研究者，这样的理解对他而言比千百两黄金还珍贵！
“好。”
路仁没有犹豫，直接掏出了自己和红的学生卡交给眼前的男人。
许志看了眼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红，问道：“这位小姑娘也一起吗？”
“嗯，和我一起。”路仁笑着点了点头。
见红并没有拒绝，而是跟着一起点了点头，许志也不再多言，从白得有些透明的大褂衣兜里取出了一个读卡器。
将两张学生卡分别插入读卡器内，随着一道机械女音响起后，许志将两张卡还给了二人。
动作很快，他也生怕两人改变主意，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入社礼物只有两百的饭费，你们应该是要去食堂吧，好好吃一顿。”
许志目光柔和的看着二人，上扬的嘴角里甚至多了一丝慈爱：“这几天先好好上课，等到第一次社团活动时我会通知你们。”
“好。”
路仁重重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不等他还没开口，许志就猜出了路仁的想法，直接笑着将他原本已经拿回的那本书递了过去。
拿起连封面都没有的书，路仁笑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
许志朝路仁和红分别挥了挥手，他站着，一直目送二人的背影被人流所吞没，才坐回了自己的破椅子。
脸上带着久久没有露出过的灿烂笑容，这样保持许久后，他脸色一变，摸向了自己的下巴。
“糟了，脱臼了……”
“咔——”
祸不单行，在许志想要扳回自己的下巴时，他身下的椅子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烂掉。
许志一个没注意，屁股直接落入了椅子铁皮环着的空档中，原本四四方方的空档上铺着一层木板，现在木板破裂，又被许志的屁股填满。
他哼哧哼哧地把住椅子后面延伸出的靠背，想要把身体拔出来，但没等他使上几次力，那支撑着靠背的铁皮断开，掉了下去。
“……”
许志的身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