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在鼻腔里横冲直撞,顾霆琛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死死攥着医院走廊的金属扶手,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监控屏幕上,那个裹挟着林若曦消失的黑影如同鬼魅,每一秒的画面都像一柄淬毒的利刃,狠狠剜着他的心脏。“给我把医院方圆十里所有监控都调出来!”他突然暴怒,一脚踹翻脚边的金属椅,巨响在空荡的走廊炸开,惊得远处的护士都忍不住回头张望,“不管用什么手段,今天必须找到她!”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愤怒,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陆子谦快步上前,按住他颤抖的肩膀,目光敏锐地瞥见屏幕上黑影衣角闪过的暗纹:“这纹路...像是某个地下佣兵团的标记。”他的话音刚落,顾霆琛已经扯开领带,喉结剧烈滚动,眼中满是血丝:“联系国际刑警,还有黑市情报贩子,就算把这座城市翻过来,我也要...”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顾先生,警方有线索了。”徐特助举着平板电脑匆匆冲过来,屏幕上是郊外公路的监控截图——一辆黑色商务车在暴雨中疾驰,后座隐约可见蜷缩的身影。顾霆琛的瞳孔骤缩,那抹白色衣角分明是林若曦的病号服。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腔,“马上出发!”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转身便大步朝停车场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脏上。
三百公里外,一座破旧的老式阁楼里,煤油灯在风中摇曳,昏黄的灯光将四周的影子拉得老长。林若曦的睫毛轻颤,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腹部的伤口被精心包扎,阵阵刺痛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危险。空气中浮动着陌生的草药气息,混合着潮湿的霉味,让她感到一阵不适。“你醒了。”低沉的男声从阴影中传来,身形高大的男人缓步走出,银质怀表链在昏暗中泛着冷光,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林若曦本能地护住腹部,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警惕地看着对方:“你是谁?想干什么?”她的声音沙哑,却藏不住骨子里的倔强,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防备。男人摘下黑色皮手套,露出虎口处与她如出一辙的暗红色胎记,那胎记的形状和位置都惊人地相似:“恩恩,我是哥哥。”
这个称呼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若曦的心头。记忆深处闪过模糊的片段——雕花木床、奶香四溢的奶瓶、还有被人捂住嘴巴强行带走时,耳边回荡的哭喊声。那些被尘封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迅速消失不见。“你胡说!”她抓起枕边的瓷杯砸过去,动作带着几分慌乱,却被对方稳稳接住。瓷杯在男人手中完好无损,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力。
男人轻叹一声,从怀中掏出泛黄的照片。三岁的小女孩穿着蕾丝裙,站在欧式喷泉旁笑得灿烂,身后搂着她的年轻男人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照片边角微微卷起,似乎被人反复摩挲过无数次。“1998年3月15日,你在游乐园被顾天翊的手下拐走。”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女孩的脸,动作温柔而又充满怀念,“我找了你二十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林若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照片上小女孩脖颈间的金锁,与她贴身收藏的半截一模一样。那半截金锁一直被她视为最珍贵的东西,却从未想过背后竟藏着这样的秘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她的声音发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再也无法抑制,“这些年我被囚禁、被折磨,你在哪里?”她的质问带着无尽的痛苦,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委屈都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