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必如此,戏某一个腐儒,酸丁,连书都教不明白,又何德何能,能劳将军专程来请,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刘备长叹一声,认真的对戏志才说道。
“唉,这事我听子明提起过。当初在卢师坐下求学时,备也没少挨戒尺,被训斥。”
“须知宠子如杀子,那方颜不过一俗人,又怎能得知先生的才能呢。”
“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故虽有名马,折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若无周文王礼贤下士,力排众议,任用一老叟姜尚为相,岂有周之八百载春秋。”
“若无秦穆公识人之明,能在一堆奴隶之间发现百里奚这样的大才,又怎会有秦之霸业,以及后来的奋六世之余烈,定鼎中原。”
“先生之名,备在江北跟着卢公之时,就早有耳闻,神交已久,可惜就是无缘一见。”
“眼下董卓恶贼乱政,已行废立天子之事,汉室衰微,朝纲不振。”
“天下诸州灾祸不断,法度不显,纷乱不休,土地兼并不止,生民蒙难,无一寸立足之地,百姓流离失所,朝堂诸公,皆视而不见,竟无一人可为之做主。”
“人皆言备有异志,欲取天子而代之。初闻之时,我异常惶恐,亦有解散兵马,前去洛阳自证清白的想法。”
“可是这样一来,备又如何对得起陪我出生入死,不避矢石的兄弟们?”
“进退维谷之际,终是先帝有识人之明,为我洗刷冤屈,定了忠臣之名。”
“可惜天不佑汉,大将军何进乃一无能之辈,听信了袁绍等党人的撺掇,召了董卓、丁原之流入京,才致这等塌天之祸。”
“自古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少帝只是一少年,未曾失德,又怎能被轻易罢黜,如此乱来,又怎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董卓此举,不异于掘我汉之根基,毁我江山社稷。”
“百姓们已经活得很艰难了,要是神州倾覆,汉失其鹿,焉知会死多少人呐。”
“因此备欲在江北立足之后,兴义师,北伐乱臣,奉迎先帝长子刘辩复位,整肃朝纲,安抚百姓,再兴汉室,还请先生帮我。”
刘备说得激动,说着说着,就起身朝戏志才拜了下去,后者连忙起来将其扶住,擦着眼中的泪水道。
“戏某再无疑虑,主公之志,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实乃我大汉之擎天玉柱也,吾愿效犬马之劳,还望您能收留。”
刘备紧紧握着戏志才的手,情绪激动的说道,“备得遇先生,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也。”
“主公。”
“志才。”
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实这套词刘备也用腻了,总是如鱼得水也没意思,他更想说的,是文王遇姜尚,孝公得商鞅,高祖遇留侯之类的,可现在说不太合适。
只要董卓毒杀废帝,也就是如今的弘农王刘辩,那他就能以汉室宗亲的名义扯旗自立,不遵朝廷诏令了。
反正到时候天子刘协与朝廷就是个摆设,只要不作死称帝,他刘备就是称王,也有大把人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