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又岂非是平庸之辈,他的到来,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打破了原本属于颖阴的平静。
城里来了这么一个大人物,还是与荀、陈两族有关系的,这让县令罗平提心吊胆,彻夜未眠。
第二天巳时三刻,负责监视刘备一举一动的捕头雷横面色古怪的禀报道。
“启禀县尊,那刘备确实已经派人去荀、陈两族递了拜帖,送了礼物,不过他……”
罗平厉声骂道,“为何吞吞吐吐,有什么速速说来。”
雷横苦笑了一声,“他带着很多人,大白天地就去了那青楼楚馆,负责跟踪的兄弟回报来说,这刘备出手十分阔绰,亲眼看到他塞给了红袖招老鸨百金,随后一直没有出那里一步。”
“那里暂时被盘下了,我们的人仍然在外面监视,小的想着县尊等信呢,因此特来相报。”
罗平眉头紧皱,挥手摒退了捕头雷横,背着手在内堂来回踱步,实在想不出刘备在唱哪出戏。
这个问题郭嘉其实也想问,他就是在荀氏待得无聊,夜里偷偷带着客居在六叔家里的荀谌跑出来喝花酒,怎么就能被精准的堵在这红袖招呢。
许县的事知道的人不多,郭嘉暂时还未收到消息,因此当戏志才与韩韬出现在他们睡觉的房间之内,笑着与他打招呼时,整个人还是懵的。
不过垂下眼眸思索片刻之后,就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笑着对一旁刚刚睡醒,面露紧张之色的荀谌说道。
“我就说事情反常必有妖吧,友若你还不信。”
两人昨夜确实喝了一夜花酒,不过最后却婉拒了姑娘的相陪,两个大男人睡在了一起,讨论的还就是刘备迟迟不来颖阴的事。
荀谌的瞳孔微缩,嘴巴张得老大,“韩子明,戏志才?!你们,你们怎么在这?!”
韩韬似笑非笑地看着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人,用揶揄的语气说道。
“好呀,没想到二位竟然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这满红袖招的女子你们都不碰,竟然……”
荀谌被气坏了,瞪着韩韬吼道,“谁……,谁有龙阳之好了,乃公洁身自好,莫污了我的名声。”
郭嘉则是笑眯眯的看着韩韬,又看了看容光焕发的戏志才。
“韩子明,你就别逗友若了,我猜你们会出现在这里,必有蹊跷,是也不是?”
“刘备,刘玄德,此刻是否就在这红袖招之中?”
韩韬与戏志才对视了一眼,难掩心中的惊讶,有些疑惑的问道,“奉孝,你是如何猜到的?”
郭嘉昨夜喝得太多,是就着衣袍合衣而躺的,因此伸了个懒腰,直接就从床上走了下来,毫无形象的盘坐在低矮的茶几之前,仰头开始灌酒。
美酒入喉之后,舒服的呻吟了一声,这才开口回答。
“很难猜么,你们如今的主公刘备,很早之前,就派人在阳翟打探我的消息了。”
“正好文若与友若要来颖阴拜访他们的六叔,我想着躲一躲你家主公,就来这里了。”
“可惜啊,就如同我所料,这人实在是厉害,哪怕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颍川,竟也遍布了他的耳目。”
“看到志才的一瞬间,我就明白自己已是瓮中之鳖,逃不出人家手掌心了啊。”
戏志才没好气的骂道,“什么瓮中之鳖,吾主求贤若渴,诚心相请,不远万里的赶来,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一场精心算计的阴谋。”
韩韬心里是有数的,不过他睁眼说瞎话道,“是啊,吾主乃是赤诚君子,哪会有这么多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