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世间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刘岱也暗中投诚,打算将兖州托管给他之时,被兖州的一些聪明人看了出来,不但驱逐了他派去当县令的人,还联合众多士族夺权,将刘岱彻底架空,迎了曹操入主兖州。
这才是浮在水面下,兖州之所以会发生剧变的真相。
也正是因为这个鸠占鹊巢的计策被发现,才让关东群雄慌了神,想尽了一切办法,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截断了幽州牧刘虞所有的外援,帮着公孙瓒打赢了战争,取刘虞而代之。
因为他们生怕刘备在幽州也来这么一出,毕竟这个可怕的男人在那里蛰伏了太久,谁也不清楚其有没有留什么后手。
而且刘备这个人本来就是刘虞提拔起来的,它日若是真的倒戈,所有人也不会感到意外。
基于此点,幽州牧是谁都可以,但它就不能是刘虞。
知道这个计策失败时,刘备倒也没有多沮丧,反正也是随手而为的落子,成与不成皆可。
不过他还是在私下重赏了献策的贾诩一番,希望其再出奇策,并承诺公侯之位早已虚位待之。
初平元年很快就结束了,有人黯然谢幕,也有更多的人登上这个历史的大舞台,可不论是谁,都已无法再忽视挺进陇西,兵压陈仓的刘焉,与巧施暗谋,差点用鸠占鹊巢之策得了多州的刘备。
此时河内司马氏有个名为司马懿的少年,正跪坐在族中祠堂之中,被他的父亲用藤鞭抽打着,背上早已血肉模糊,不过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司马防冷冷的看着次子司马懿,沉声问道,“知道错了么,谁让你借我的名义与印信,给那曹操写那封信的。”
“难道这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就你一人看得破刘备已得扬州,兖州在被他悄悄蚕食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刘备最终赢了,并知道了这件事,这天下还有没有我司马一族的容身之地。”
司马懿咬了咬牙,看着面前的祖宗灵位,强忍着背上的伤痛,断断续续的开口,用虚弱的语气说道。
“父……,父亲,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刘备的麾下如今已聚满了颍川与江东数郡的诸多士族,如若再让他成了这一毒计,用幽州、兖州、扬州的三州之地壮大己身,这天下就不会再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以后还会有河北河南,河东河西的更多士族挤在刘备的那艘龙舟之上,哪里还有我们司马一族立脚的地方。”
“刘备可不是光武皇帝,他的性子杀伐果决,来日定要变法,割众多士族的肉以喂天下。”
“那些早早有了从龙之功的或许可以超然物外,吾等又岂能抗之。”
“与其做任人宰割的鱼肉,不若择一明主与其相争,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呐,父亲。”
听到这一番话之后,司马防举在半空之中的鞭子终于放了下去。
“念在你这事做得隐秘,孟德又是一个可以守秘的人,就此作罢吧。”
“不过你给我记着,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在家族没有做出最终决定之前,不许你再自作主张,也不许你踏出祠堂一步。”
“会有人送饭进来的,你的排泄之物也会有人负责收走,你就在这座祠堂之中,好好的思过吧。”
等司马防走了以后,面色苍白的司马懿很快就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门外很快出现了一群仆人。
有人给昏迷的司马懿涂抹着治疗伤口的药膏,有人放置着用于睡觉的软榻,趴伏的桌案,笔墨纸砚,以及一些食物、水,还有几个空桶。
放好这一切之后,祠堂的大门再次被锁上,只留下司马懿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榻上。
等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醒转的司马懿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东西,又很快闭上了眼睛假寐,开始思考这天下的大势。
“怎么会这样,水镜明明说过的,天下定会三分。”
“可这么下去,天就要变了啊,哪里还会有能够流传千百年的世家,哪里还会有司马一族显耀世间的机会。”
“如果三兴大汉,这世间就要诞生一个比周朝还要久远的千年王朝了。”
“不能这样啊,万万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