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三刻,北风裹挟着细雪如刀般刮过悬崖。
黄忠率领的山魁营三百精锐,身披黑色软甲,腰间缠着浸过桐油的牛皮索,手持特制双股铁钩,如壁虎般贴附在峭壁之上。
寒夜中,只有铁钩刮擦岩石的细微声响,与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交织。
崖顶的守军中,一名老兵裹紧皮袄,呵出白气搓着手,向同伴抱怨。
“这鬼天气,怎么可能会有敌人来?还是从崖下爬上来,依我看找个地方生堆火,暖和暖和回营得了。”
话音未落,忽然瞥见崖壁上闪过一道黑影。
他揉了揉眼睛,正要细看,一支淬毒的弩箭已穿透他的咽喉。
其他守军尚未反应过来,数十支弩箭破空而至,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
此时,大散关西门外,曹洪再次率三千精兵列阵。这次,前排的橹盾兵不仅裹着湿牛皮,还在盾牌边缘挂着浸湿的棉絮,以防火油渗入。
城头守军警惕地注视着曹军动向,庞德站在箭楼上,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火把,心中隐隐不安。
寅时一到,西北风骤然增强。曹操将蜷在袖子里的右手拿出,随后抽出腰间的长剑下令,“放”。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架霹雳车缓缓推出,巨大的木制长臂高高扬起,装填着火油陶罐的皮囊不断被抛了出去。
第一波火油陶罐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带着长长的火尾,砸向大散关的东南角。
瞬间,粮仓方向燃起冲天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粮仓失火!快救火!”
城中顿时大乱,守兵们纷纷奔向粮仓,程银脸色大变,连忙率部前去救火。
与此同时,看到火光的夏侯渊率数千精兵呐喊着冲向南门。
冰面上,士兵们推着特制的攻城车,车轮上裹着厚厚的棉布,以减少摩擦。
城头守军见状,急忙将滚木礌石推下,然而此时守军大部分注意力都被粮仓大火吸引,射箭与抛射防守器械的力度明显减弱。
视角回到崖顶,这里的寒风愈发凛冽,黄忠抹去眉梢凝结的冰霜,铁钩深深嵌入岩缝。
他右手一拉,整个身体如鹞子翻身跃上崖顶,黑色软甲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脚下是那名被羽箭射穿咽喉的老兵,双目圆睁,脸上还凝固着死前的惊愕。
“迅速清理战场!”黄忠低喝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刀锋般锐利。
山魁营的精锐们无声散开,手中短弩连续击发,那些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守军接连倒下。
一名年轻守军刚要吹响号角,黄忠的刀光已至,青铜号角与持号者的手臂一同飞落悬崖。
东南方向,大散关粮仓的火光已映红半边天空。黄忠眯起眼睛,看到城墙上守军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奔走。
“程银果然中计了。”他心中暗道,随即转身对下令。
“按计划分兵两路,一百人控制箭楼和烽火台,其余人随我直取西门!”
山魁营士兵迅速解下腰间浸油的牛皮索,在崖顶固定好,数十条绳索如黑蛇般垂向关内。
黄忠第一个滑下,耳边风声呼啸,下方是漆黑一片的营房区。落地时他屈膝缓冲,软甲内的棉衬吸收了大部分冲击力。
关内出奇地安静,大部分守军都被调往粮仓和南门,留守的不过数十老弱。
黄忠做了个手势,士兵们三人一组散入阴影中。他自己则带着二十名精锐,沿着城墙内侧的阴影快速向西移动。
“将军,前方有巡逻队!”
斥候压低声音报告。黄忠背贴城墙,看到十步外一队五人士兵正打着哈欠走来,领头的还抱怨着。
“大冷天的,敌人都去打南边了,这里哪来的敌情,除非他们长翅膀飞进来,庞将军也太谨慎了……”
黄忠做了一个攻击的手势,身后的弩手立刻扣动扳机。巡逻队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全部倒地。
一名士兵喉咙被射穿,却未立即毙命,挣扎着要爬起来。黄忠箭步上前,长刀精准刺入心脏,结束了他的痛苦。
“加快速度!”黄忠催促道。
远处传来霹雳车投掷火油罐的轰鸣,他知道曹操的主力正在南门发动强攻,为他的奇袭争取时间。
转过一个拐角,西门箭楼赫然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