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名勇士换上还能跑的战马,在暴雨中再次启程。郑伏虎回头看了眼留在原地的战友们,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去,不知几人能回。
两日后,巴东郡城。
穆巡抚的坐骑口吐白沫,在城门前轰然倒地。他狼狈地爬起身,官袍上沾满泥浆和血迹,疯狂拍打城门:”开门!本官乃巴州巡抚!”
城墙上,守军举着火把探头张望。火光下,穆巡抚那张惨白的脸如同恶鬼。突然,一支铁箭破空而来,“噗”地扎进他的肩膀。
穆巡抚一声惨叫,踉跄着差点扑倒在地。
“穆贼休走!”郑伏虎的怒吼从黑暗中传来。他身边只有三名战友,战马钢甲都已经半途丢弃、留给其他无法再追敌的战友照料。
今日凌晨,穆巡抚的几个亲兵已经被他们一一解决!但是穆巡抚却凭借一匹西域宝马,逃出了围杀。
他们的战马已经无法再用,四人舍弃钢甲,徒步追击了数十里,此刻个个灰泥满面,双腿犹如灌铅,双目之中却依然杀气腾腾。
穆巡抚连滚带爬地躲进门洞,嘶声喊道:”放千斤闸!快!”
沉重的铁闸轰然坠落,溅起一片尘土。郑伏虎射出的铁箭在最后一刻击中铁闸,迸出一串火星。
“可恶!还是慢了一步!” 郑伏虎不甘的放下手中的弓箭。
三日后,巴东郡衙。
穆巡抚瘫在太师椅上,手中茶盏不住颤抖。连日的逃亡让他形如枯槁,肩膀的箭伤更是让他痛入骨髓,唯有眼中怨毒愈盛:”牛将军的援军何时能到?!”
巴东郡守卢远山擦着冷汗:”刚得急报,牛将军五万府兵已至三十里外的青石岗,但……”
“但什么?!”
“夏淮安的主力也快到了。” 卢远山声音发颤:”一万乡勇军,离此处不过百里之遥!”
穆巡抚猛地将手中茶杯摔得粉碎,歇斯底里地吼道:“不就抓了个瘸子,他夏淮安为何要千里追杀本府!”
巴东郡城,残阳如血。
穆巡抚站在城楼上,死死盯着远处蜿蜒的山道——那里终于出现了牛总兵的先锋军旗。
“总算来了!”穆巡抚咬牙切齿,官袍袖口被他攥出深深的褶皱。
牛总兵风尘仆仆登上城楼,铁甲上还沾着未干的泥浆。他单膝跪地抱拳:“末将救援来迟,请大人恕罪!”
穆巡抚急忙双手扶起他,挤出笑容:“还是牛将军可靠!将军的五万府兵呢?”
牛总兵面露难色:“大人,先锋军一万已至,剩余四万尚在百里外押运粮草……”
“混账!”穆巡抚一脚踹翻身旁的火盆,炭火溅在牛总兵铁靴上滋滋作响,“夏淮安今夜就能到巴东郡城下,你却跟本府谈粮草?!”
牛总兵沉默片刻,突然抬头:“大人,剑门关乃巴州咽喉,若失守,叛军可长驱直入巴州!末将职责乃是死守剑门关,此次是看在大人对牛某有过提携之恩的份上才私自调军营救,已经违反军令。大人若是不放心,您可随末将一起前往剑门关,暂避——”
“放屁!”穆巡抚一把揪住牛总兵领甲,官帽下的脸狰狞如鬼,“本府乃朝廷二品大员,岂能怕他一个从四品官?!更不可能被他赶出巴州!你即刻传令,五万大军必须一日内集结巴东郡!”
“以五万训练有素的正规府兵,打夏淮安一万泥腿子乡勇军,牛将军必可稳操胜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