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示意周围的人先下去。蒯通说：看您的面相只不过封侯，而且还会有隐患。看您的背相，显示出的富贵但是不能说。

韩信说：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富贵还不能说。

蒯通说：当初天下英雄豪杰纷纷起兵，关心的只是消灭秦朝罢了。现在楚汉争雄，几年下来，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枉死沙场，父子的尸骨暴露在荒郊野外，数不胜数。楚汉的拉锯战，把仓库的粮草消耗完了，百姓在战乱中怨声载道，楚汉也是两败俱伤。现在刘邦，项羽的命运是掌握在你的手里，你帮助谁，谁就是胜利者。

如果您能听从我的计划，楚汉双方都不受损伤，一同存在下去，你和他们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凭借您的才能和德行，逼迫燕赵降服，出兵刘邦，项羽两军空虚的地方，牵制他们的后方，阻止刘邦，项羽的争斗。这样的话，一定会顺应民心，天下就会响应您。是上天赐给您最好时机，如不接受，反而会受到惩罚。希望你能认真思考这件事。

韩信说：汉王给我的待遇十分优厚，他的车子给我坐，他的衣服给我穿，他的食物给我吃。坐别人的车子，就要分担别人的祸患，穿别人的衣服，就要想着人家的忧虑，吃别人的食物，就要效忠人家，难道这么做不对吗？

蒯通说：你自以为和汉王交好，想建立留传后世功绩，我认为这种想法错了。先说个远的，文种大夫与范蠡将军使面临灭亡的越国存活下来，帮助勾践称霸诸侯，事业成功之后，文种被逼自杀，范蠡被迫逃亡。再说一个近的，张耳与陈余还是贫民百姓时结成刎颈之交。后来因为利益之争，使二人产生了矛盾。项羽分封天下后，陈余借助田荣的力量，夺了张耳的封地，张耳投靠了汉王。张耳又借助韩信的力量，在泜水杀死了陈余，张耳与陈余的刎颈之交，被天下人所耻笑。

从这两个例子，您足可以判断对错了。您的功劳很大，谋略超群。您横渡西河，抓获魏王，灭了代国，擒获夏说。率领将士夺取井陉，灭了赵国，杀死了陈余。以声势降服了燕国，赶走了齐王田广，平定了齐国。向南摧毁楚军二十万，向东杀死了楚国勇将龙且。这些功劳，你叫汉王拿什么封你。

现在您占有威胁君主的声势，持有无法封赏的功劳。归属楚国，楚国担心你，归属汉国，汉国恐惧你，您带着威胁君主的声势，带着无法封赏的功绩，您没有可去的地方。我个人为您感到危险。

韩信说：先生暂时说到这里吧，让我好好去想一想。

过了几日，蒯通试探着对韩信说：能够听从别人的善意，就能预见事情的发展变化。做事情坚决是聪明人果断的表现，犹豫不决是人生的祸患。猛虎犹豫不决，比不上蝎子用毒刺去螯。只有实施行动，事业才有可能成功。机会失去了，就不会再来。

韩信犹豫不决，不忍心背叛汉王，又认为自己功绩卓着，汉王不可能夺走自己的齐国，于是谢绝了蒯通，蒯通的劝说没有被采用，就装疯癫做了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