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座位本就离得近,同窗们还没来得及拉架,侯虎的拳头就要落下。
赵乾虽不通武艺,但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他身子往后一仰,便避开了侯虎的攻势。
一击未中,侯虎还想再来第二次,可这次却被同窗们给拉开了。
有人站出来当和事佬:“大家都是同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至于动手呢!”
侯虎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怒骂道:“是他先骂我的,我打他有什么错?给我滚开!放手!”
众同窗要么身负功名,要么出身不凡,被他这般喝骂,心里自然不痛快。
但念在同窗情谊,还是耐着性子劝道:“侯兄消消气,赵兄也是一时口快,并无恶意啊!”
侯虎正要反驳,却见一名神色严肃的中年男子走进课室,沉声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否则扣积分!”
县学分为外、内、上三舍,升舍除了考试成绩之外,还有积分要求。
一年内积到八分才算及格,否则即便升舍考试考得再好,也没资格升舍。
他们如今还在外舍,距离上舍还远着呢!
见丁夫子来了,众人急忙松开手,小跑着回到座位上。
要知道,积一分难如登天,可扣分却只在一瞬间啊!
他们可不想因为侯虎被扣分!
丁夫子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侯虎身上,冷冷说道:“你跟我过来一趟。”
说罢他就一甩袖袍,负手走出课室。
众人一听,纷纷将目光投向侯虎,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方才他们好言相劝,侯虎却置若罔闻,如今可好,要挨夫子训斥了吧?
侯虎见丁夫子只点了自己的名字,却未提及赵乾,心中怒火更盛。
若不是赵乾提及林清音,他怎会冲动动手?现在为何只责罚他一人?
难道就因为赵乾是案首,而他名次靠后吗?
实在可恶!
侯虎心中暗自咒骂,却没胆子将这些想法宣之于口,只是默默站起身,垂着头走出课室。
隔壁,夫子院。
丁夫子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束手而立的侯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皆为同窗,本应相互关爱、携手共进,可你如今却为这点小事大打出手,实在令人失望!”
侯虎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丁夫子轻叹一声,继续说道:“赵策所提的革新之策,实乃利国利民之善举,你应从中汲取经验,提升自我,而非在此胡乱揣测,甚至动手伤人!”
侯虎强压下心中的不甘,点头作受教状:“夫子教诲,学生铭记于心,已知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丁夫子微微点头,随后又长叹一声,谆谆告诫道,“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
往后要放宽心胸,容人之短,赞人之长。
若不能去接纳不同的观点和思路,又怎能拓宽自己的学识,取得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