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革新之策乃是改善民生、增强国力的要紧大事,可你们却只盯着自己那点特权不放!”
这话一出,茶楼内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面色各异。
若不是看他是个年迈老人,受不得刺激,怕是早有人忍不住开骂了。
他们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为的不就是跻身士族、出人头地?
要是没了这些特权,士绅的颜面往哪儿搁,又与平民百姓有何区别?
一个瘦高青年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道:“老先生,您这话可太偏颇了!改善民生的法子多了去了,为何偏要盯着士族纳税?我们为了考取功名,日夜苦读,耗费了多少心血,享有这点优待难道不应该吗?”
老者言辞激昂,毫不退让:“多少士绅仗着享有特权和国家资源,欺行霸市、强占土地,更有甚者,操纵司法、无恶不作!他们吸百姓之血、剜国家之肉,致使民怨沸腾,难道缴税吗?!
士绅也是国家子民,依法纳税本就是应尽之责,岂容逃避?!”
瘦高青年被怼得满脸通红,梗着脖子道:“老先生不能以偏概全,作恶的终究只是少数,大多数的士绅还是安分守己、奉公守法的!”
话虽如此,可他说话时声音却有些发虚,显然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这话。
奉公守法的士族有几个?
有多少士族的屁股是干净的?
……
这些争论,在桃县各处上演。
甚至连书院里也有不少人在议论此事,但他们倒不是在说革新是否可行,而是替赵策捏了把汗。
他一个没有功名的庶子,却公然提出这些激进的革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招士绅阶层记恨才怪。
裴不言靠近赵策,问他:“赵兄身边可有护卫?没有的话,我可以叫几个家丁贴身保护你。”
他好不容易碰到个合得来,还能帮他写情诗的同窗,可不想赵策出事。
而且他出去的诗还没得到回复呢,他还想让赵策多写几首~
赵策不在意道:“不用,我住的近,不会有事的。”
闻言裴不言也只好作罢。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靛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走至课室门口:朗声问道:“请问哪位是赵策赵公子?”
他衣缘处镶有暗红色窄边异色布条,腰悬温润的玉坠,整个人低调沉稳又不失格调,一看就出身不凡。
听到声音,裴不言顿觉耳熟,他抬眼一看,就发现来人正是他家管家,章彦,能不耳熟吗?!
他奇道:“章叔,你找赵兄干什么??”
裴家和赵家从来没有往来,章彦过来肯定不是因为公事,那是为了私事??
但他也没赵策提过认识章彦啊!
赵策也很奇怪,原主也不认识什么姓章的人啊!
但他还是站起身来,答道:“我便是赵策,不知阁下找我何事?”
章彦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赵公子,我家老爷听闻公子才学出众,心中十分钦佩,特在花满楼设了一桌宴席,想请公子一叙,也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