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忆痕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突然扯开战袍,露出胸膛上狰狞的伤疤。\"当年大盛国之战,我能活下来,\"他的声音混着惊雷炸响,\"今日也定能护得住云国子民!\"说罢,他将染血的令旗狠狠插在地上,\"传令下去,死守鹰嘴崖!\"
接下来的七日,鹰嘴崖成了人间炼狱。萧忆痕带着残部依托地形节节抵抗,箭矢用完了就用滚石,滚石没了就肉搏。当第八日的晨光照亮战场时,满地的尸首间,他扶着断剑摇摇晃晃站起,望着远处狼狈逃窜的敌军,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殿下!\"陈骁扑过来时,看见萧忆痕的后背插着三支箭,血顺着甲胄缝隙汩汩流出。而他染血的掌心,还死死攥着半块破碎的香囊——玉兰花的刺绣早已被血浸透,却依旧倔强地绽放。
捷报传回长安那日,朱雀大街万人空巷。但萧忆痕没有随凯旋的队伍进城,他在城外的破庙里躺了整整三日,昏迷中反复呢喃着\"陌璃\"。直到第五日清晨,当苏陌璃带着药箱冲进营帐时,正看见他强撑着病体,在残破的地图上标记新的防御工事。
\"你不要命了?\"苏陌璃的泪水砸在他换药的伤口上。
萧忆痕却笑着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我说过,要带着战功去求娶你。\"他从枕下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朵风干的玉兰花,\"这是在西南找到的,和你很像,坚韧,又美好。\"
窗外,春风卷起满地桃花。这场惊心动魄的平乱,不仅让萧忆痕在朝堂站稳脚跟,更让他离那个\"娶她为妻\"的誓言,又近了一步。而在这血色与繁花交织的岁月里,有些情愫,早已在烽火中淬炼得愈发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