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蛊虫霍乱后宫(2 / 2)

江山情殇 晨晨很6 4060 字 3天前

藏书阁内,蛊虫组成的大阵开始剧烈摇晃,陈太傅发出一声惨叫,被无数蛊虫反噬。而楚昭与苏倾城则在阵法崩溃的瞬间,被强大的力量震飞出去。昏迷前,楚昭看见萧则链焦急的脸庞,听见苏倾城呼唤孩子的声音,还有远处传来的,西域联军的战鼓声...

轰鸣声震得宫墙簌簌剥落,漫天蛊虫如黑云压城。萧则链抛下长弓,在气浪掀起楚昭的刹那,用玄色龙袍将她整个人裹住。后背撞上石柱的闷响中,他听见怀中传来压抑的闷哼,染血的指尖正死死攥着他腰间的螭纹玉佩。

“传太医!快传太医!”萧则链的怒吼撕破夜色,怀中的人却突然剧烈抽搐。楚昭手臂上的淡红纹路如同活物般窜向心口,与九公主身上蔓延的青黑蛊纹隔空呼应。苏倾城踉跄着爬向昏迷的孩子,却见陈太傅溃烂的手掌从蛊虫堆中伸出,直取九公主后心。

“小心!”周铁衣的身影突然从断墙跃下,腰间铜铃在风中发出尖锐鸣响。她挥刀斩断陈太傅的手臂,却见那断肢落地后化作万千毒虫,顺着她的靴筒往上攀爬。林晚棠的药箱适时砸来,银针混着雄黄粉泼洒而出,将毒虫逼退三丈。

“阵法未破!”苏倾城展开被血浸透的羊皮卷,火光映得她脸色惨白,“必须找到阵眼的本命蛊!”话音未落,藏书阁地底传来锁链崩裂之声,一只磨盘大的血色甲虫破土而出,背壳上密密麻麻嵌着西域符文——正是万蛊噬天阵的核心。

楚昭在剧痛中睁开眼,看着甲虫触角上缠绕的九公主发丝,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密信。她猛地扯断颈间红绳,露出暗藏的半块虎符:“苏倾城!用皇室血脉引蛊,再以虎符...”话未说完,血色甲虫已喷出毒雾,将众人困在猩红屏障中。

萧则链挥剑劈开毒雾,却感觉内力如泥牛入海。陈太傅残破的身躯突然附在甲虫背上,发出非人的尖啸:“陛下不是想知道楚家冤屈?当年那封密折,可是您亲手...”话被楚昭的箭羽截断,她强忍蛊毒攻心,将染血的虎符按在苏倾城掌心:“带陛下出去,我...”

“一起!”苏倾城突然割破手腕,将鲜血淋在虎符上。虎符爆发出刺目金光,与萧则链腰间玉佩遥相呼应。血色甲虫发出哀鸣,阵中蛊虫开始自相残杀。陈太傅的虚影在金光中支离破碎,临终前甩出的毒针却直奔九公主,千钧一发之际,赵灿灿扑上前去,绣着牡丹的宫装绽开大片血花。

“赵嫔妹妹!”苏倾城接住瘫软的赵灿灿,却见她颤抖着指向藏书阁深处。那里的密道缓缓开启,透出诡异的绿光,隐约传来西域巫咒的吟唱声——真正的危机,似乎才刚刚开始。

赵灿灿的指尖无力垂下,绣着金线牡丹的袖口滑落半截褪色的帕子——正是宋知夏父亲书房里被退回的弹劾奏章所裹之物。林晚棠冲过去按住她心口的伤口,却摸到一片潮湿的硬块,从她衣襟里掏出的,竟是块刻着西域图腾的青铜片。

“密道...有...机关...”赵灿灿气若游丝,最后一眼望向九公主,染血的唇角勉强扯出笑意,永远阖上了双眼。苏倾城颤抖着将孩子护在怀中,忽然感觉九公主颈间的青黑纹路开始发烫,朝着密道的方向蜿蜒延伸,宛如被无形丝线牵引。

“小心蛊虫还有后招!”楚昭强撑着起身,却因蛊毒发作眼前一黑。萧则链及时揽住她的腰,螭纹玉佩与她颈间的半块虎符共鸣,在地面投下重叠的光影。众人这才发现,密道入口的青砖上,竟也刻着相同的纹路。

周铁衣握紧染血的短刀,铜铃在寂静中发出细碎轻响:“我在前头探路。”她刚踏入密道三步,两侧墙壁突然弹出数十根淬毒尖刺。林晚棠眼疾手快,甩出药箱里的绷带缠住她的腰,将人拽了回来:“这些机关与蛊虫气息相连,贸然进去只有死路!”

黑暗深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混着令人牙酸的虫鸣。萧则链抽出腰间佩剑,剑身映出密道尽头缓缓升起的石台,上面端坐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手中握着串由人骨与西域玛瑙串成的念珠。那人每捻动一颗珠子,九公主便痛苦地抽搐一下,颈间的青黑纹路愈发鲜艳。

“你们以为杀了陈太傅,就能破解万蛊噬天阵?”黑袍人开口时,声音像是无数指甲刮擦瓷器,“那只血色甲虫,不过是本座豢养的看门犬罢了。”随着他的笑声,密道顶部突然裂开缝隙,密密麻麻的蛊虫如同黑色瀑布倾泻而下。

楚昭感觉体内蛊毒翻涌得愈发厉害,淡红纹路已经爬上脖颈。她忽然想起父亲密信里的最后一句话:“若见西域图腾青铜片,需以虎符引皇室之血,再...”她猛地扯过萧则链的手,用短刃划破他的掌心,将鲜血滴在虎符之上:“苏倾城,快念羊皮卷上的破阵咒!”

苏倾城展开几乎被血浸透的羊皮卷,在摇曳的绿光中辨认着模糊的字迹。黑袍人察觉不妙,手中念珠迸发出刺目红光,那些坠落的蛊虫突然汇聚成狰狞的巨蟒,张开满是獠牙的巨口,朝着众人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周铁衣突然将腰间铜铃甩向巨蟒的七寸。铜铃炸开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蛊虫组成的巨蟒出现片刻凝滞。林晚棠趁机将药箱中的硫磺粉洒出,楚昭迅速搭箭点火,箭矢带着火焰呼啸而过,硫磺遇火瞬间爆燃,蛊虫巨蟒被火海吞噬,发出刺耳的嘶鸣。

然而黑袍人只是冷笑,他手中的念珠又快速转动了两圈。九公主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身上的青黑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朝着黑袍人延伸过去。苏倾城惊恐地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衣角。

萧则链目眦欲裂,举剑就要往前冲,却被楚昭死死拽住:“陛下!血还不够!”她看着自己手臂上不断蔓延的淡红纹路,咬牙将短刃划向自己的手腕,鲜血汩汩流出,与萧则链的血在虎符上交融。虎符光芒大盛,照亮了密道墙壁上隐藏的古老文字。

“找到了!”苏倾城声音颤抖,强忍着泪水,开始念诵羊皮卷上的咒语。随着咒语声响起,虎符的光芒与密道墙壁上的文字产生共鸣,一道金色光盾从地面升起,将众人牢牢护住。黑袍人脸色终于变了,他手中的念珠开始寸寸碎裂,发出不甘的怒吼:“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

就在此时,宋知夏突然从众人身后冲出。她手中紧握着赵灿灿留下的青铜片,上面的西域图腾在金光的照耀下,竟与密道墙壁上的文字完美契合。她将青铜片嵌入墙壁的凹槽中,整个密道开始剧烈震动。

黑袍人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他惊恐地想要逃离,却发现四周被金色锁链困住。九公主身上的青黑纹路逐渐消退,从空中坠落下来,被及时接住的苏倾城紧紧抱在怀里。随着最后一声轰鸣,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被金色光芒彻底吞噬。

密道归于平静,只有虎符的光芒还在缓缓闪烁。楚昭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朝着地面倒去。萧则链迅速将她抱住,看着她苍白的脸庞,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苏倾城抱着九公主,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这场惊心动魄的危机,暂时告一段落了,但皇宫中的暗流,恐怕永远不会真正平息......

三日后,八百里加急捷报传入京城。苏承德率领的大军在玉门关外设下天罗地网,借着西域联军因蛊术反噬而军心大乱之际,以雷霆之势击溃敌军。更令人震惊的是,苏承德并未就此收兵,而是挥师西进,一鼓作气踏平西域十六国,将帝国版图硬生生扩张了半壁。

乾清宫内,萧则链握着战报的手微微发抖。当看到“已将西域盐铁要道尽归版图”一行小字时,他忽然轻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檐下白鸽:“好个苏承德,朕让他御敌,他倒顺手开疆拓土了。”他低头看向怀中尚未转醒的楚昭昭,指尖轻抚过她手臂上残留的淡红纹路,眸色渐深。

太医院内,苏倾城守在九公主榻前,看着孩子们终于恢复血色的小脸,泪水再次夺眶而出。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名浑身浴血的将士滚鞍下马,高举着染血的帅印:“贵妃娘娘!苏太师命末将送来西域降表,还有...”他解下腰间皮囊,倒出数十枚镶嵌着西域宝石的兵符,“这是西域各国认降的信物。”

消息如野火般传遍京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苏承德的赫赫战功。然而,当百姓们欢呼雀跃时,楚昭却在昏迷中陷入梦魇。她梦到血色甲虫张开巨口,黑袍人的笑声混着战鼓响彻云霄,而苏承德的身影站在西域荒漠之上,背后是插满大胤军旗的城池,手中握着的兵符上,缠枝莲纹与她箭囊上的图案渐渐重合。

“楚美人该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楚昭昭猛地睁眼,对上萧则链似笑非笑的目光。皇帝手中把玩着半块虎符,另半块正静静躺在楚昭昭枕边——不知何时,两块虎符竟严丝合缝地拼在了一起。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只见苏承德身披西域王袍,身后跟着数百名异族质子,正朝着乾清宫大步走来,腰间玉佩与萧则链的螭纹玉佩相撞,发出清越之声,惊起漫天黄沙。

金銮殿上,蟠龙柱映着明黄烛火,萧则链将刻着“镇西大都督”的金牌重重拍在龙案:“苏爱卿此次战功赫赫,开疆拓土,实乃我大胤栋梁!”他话音未落,阶下群臣已山呼万岁,唯有苏承德身披西域云锦制成的王袍,腰间九眼天珠随躬身动作轻晃:“全赖陛下洪福,臣不过尽分内之事。”

萧则链目光扫过苏承德身后垂首而立的异族质子,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又转向跪在下首的太保赵崇贤:“赵爱卿之妹赵嫔,舍身护主,忠义可昭日月。朕追封其为贞妃,谥号忠贞,着礼部厚葬。”赵崇贤以头触地,官帽上的东珠在青砖上撞出闷响:“臣代舍妹叩谢圣恩!”

七日后,贞妃赵灿灿陵寝白幡如林。苏倾城握着九公主的小手立在墓前,看着朱漆棺椁缓缓落入墓穴。九公主突然挣脱她的手,扑在冰凉的石碑上大哭:“母妃说好要教我绣并蒂莲...骗子!大骗子!”童声撕破阴霾的天空,惊起墓道两侧石兽上栖息的寒鸦。

苏倾城的泪水砸在孝帕上,恍惚间又回到初入宫时。那时她还是不谙世事的少女,赵灿灿将偷藏的桂花糕塞进她掌心,狡黠笑道:“这可是御膳房新来的厨子做的,旁人我可不分享!”而今墓中之人,再也尝不到那香甜的糕点。

“贵妃娘娘节哀。”林晚棠上前扶住她颤抖的肩膀,药箱里的银针随着动作轻响。苏倾城望着九公主哭花的小脸,突然想起赵灿灿临终前指向密道的手——那只手曾为九公主编过最精巧的发辫,此刻却永远定格在苍白僵硬的姿态。

暮色渐浓时,送葬队伍缓缓离开。九公主攥着赵灿灿留下的褪色帕子,抽噎着问:“容娘娘,母妃会变成星星吗?”苏倾城将孩子搂进怀中,望着天边初升的新月,轻声道:“会的,她会变成最亮的那颗,永远护着晶晶。”而远处的皇宫方向,萧则链正对着拼合的虎符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