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明白!\"众军士齐声吼道,声震云霄。
黄忠嗣颔首道:\"解散!准备吃饭——今日伙房杀猪,有肉吃!\"
\"谢总教头!\"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黄忠嗣笑着摆手示意,各队依序带离校场。
回到帅帐后,萧承弼也跟了过来。
黄忠嗣边脱衣服边问:\"你咋跟来了,不去吃饭?\"
萧承弼笑道:\"总教头,您这可真神了。我刚才还在烦恼这些兵卒要是太难过怎么办呢。\"
黄忠嗣将外袍挂在木架上:\"将士们面对袍泽逝世,伤心难过是难免的。但军队里不允许长久存在这种情绪。\"
他忽然转身补充道,\"记得让政委把今天的事情记录下来,这将是我虎翼团的团史,要让各官兵都强化这种荣誉感。\"
\"是!\"萧承弼抱拳应诺,又感叹道:\"总教头,您这都是怎么想到的?卑职从军二十余年,也算是熟读兵法了,但您这带兵之道......\"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由衷的钦佩,\"末将斗胆说句僭越的话,就您这带兵水平,纵是汉之韩信、唐之李靖复生,怕也要叹服。\"
黄忠嗣解着中衣系带,头都没抬:\"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哈哈哈,我可没拍马屁!\"萧承弼脸上泛着红光,\"这是真心话!
才十来天,军中的精气神就完全不一样了。哪怕其他训练科目还没展开,但就如今的士气......\"
他握紧腰间佩剑,\"末将看的出来,此刻便是对阵汴梁捧日军,咱们也有一战之力!\"
黄忠嗣换好常服,随手将换下的战袍扔给亲卫:\"记住,军队最要紧的是军魂。你身为厢都指挥使,定要把这精气神融进骨血里。来日沙场相逢,方有百战不殆的底气。\"
萧承弼闻言单膝及地:\"总教头放心,卑职定当以您......\"
\"慎言!\"黄忠嗣突然截住话头,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帐门,\"这种话传出去,御史台那帮言官怕是要参我们文武勾结了。\"
侍立帐中的赵书提着食盒双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成了樽泥塑。
萧承弼这才惊觉失言,慌忙要解释,却被黄忠嗣抬手制止:\"无妨,你去用饭罢。记住......\"
他拍了拍对方肩甲,\"咱们都是为官家效命的。\"
待萧承弼退下,赵书双上前半步低声道:\"漕司放心,方才......\"
\"我行事光明磊落,何惧宵小非议?\"
黄忠嗣笑着打断他,随手掀开食盒,\"倒是你——\"
他抽动鼻子嗅了嗅,\"今日这羊肉羹闻着甚香,还不快给本官盛一碗?\"
赵书双会心一笑,将热腾腾的杂面炊饼掰开泡进羹里。
帐外暮色渐浓,两人就着摇曳的烛火,就食声与远处的更鼓声渐渐融成一片。
待用完王莺莺特意准备的饭食后,黄忠嗣便来到桌案前,开始构思接下来的计划。
他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宣传新学说必须着书立说,可眼下他尚未拿定主意——究竟要撰写怎样的着作才最合适?
这般苦思半个时辰后,他忽然执起案头狼毫。
素白宣纸上墨痕渐显,赫然落成五个筋骨铮铮的大字:《熙宁新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