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上,已有众多汴京百姓好奇地望着两旁守卫的禁军,伸着头,看向宫门处。
“乖乖,文曲星三月领头跨马游街,如今又娶得官家义妹。我大宋朝又要出一顶级豪门了。”
“黄转运使这是应得的!我前些日子刚从河北路回来,如今河北路全在修路与扩建河道。
之前说的官民作坊生产的器物,如今在市集可是紧俏物件。
听说河北百姓服徭役都能领工钱了!”
“啊?河北路百姓日子过那么好了?”
“这才哪到哪啊?我远房堂兄就在河北转运司衙门当差,听说河北的百姓如今不单有田种,若是不想种地,还可以去作坊里做工,那钱银可比种地强多了。”
“不可能吧?那地没人种,田地不就荒废了?粮价还不得贵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河北路如今还设了什么格物院跟农业研究院的,听说专门琢磨新农具跟粮食增产的法子。”
“这能成么?这粮食收成不是全看田地好坏么?田肥自然产的多,田差自然就产的少。还能怎么研究?”
“这个倒是不清楚,反正就听说,搞什么‘培育’、‘嫁接’的。据说还真有效果。”
“那可是大喜事啊!若是能推广至我大宋全境,那可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谁说不是呢?所以说,这黄转运使,是真心实意为百姓干事的能臣!”
“快别说了,人来了!你们快看!”
话音落下,只见远处队伍缓缓走来。
悠扬喜庆的宫乐声随之飘荡开来。
编钟清脆,笙箫合鸣,鼓点庄重而有节奏,并非民间娶亲那般喧嚣喜庆,而是带着皇家特有的雍容与端庄,听得两旁百姓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只觉得一股无上的尊贵扑面而来。
在众多色彩明丽的仪仗簇拥中,一匹毛色油亮、身披金玉鞍鞯的骏马格外引人注目。
马背上端坐一人——正是今日的新郎官。
两侧宫娥抛撒着花瓣。如今已是寒冬时节,能弄出这么多花瓣来抛撒,倒也不容易。
足见皇家对此次婚礼的重视。
而黄忠嗣亦非毫无准备。
黄府十几名家丁提着挎篮,每人篮子里都装着二十来斤用红纸包裹的铜钱,正在御街两侧抛撒。
众多百姓捡到喜钱后皆是喜笑颜开。
不少人高声呼喊着“驸马、郡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祥话。
黄忠嗣则是笑着冲众人拱手致意。
最终,所有的目光焦点,还是落在了队伍中最为华丽核心的所在——一乘八人抬的金顶珠翠花檐子。
檐子四面都垂着厚厚的、绣满鸾凤牡丹图案的青色幔帐,华丽异常,遮得密不透风。
外面只能看到精美的雕花木构和闪耀的珠玉流苏。
唯有檐子四角各挂着一盏做工精巧、绘有吉祥图案的琉璃宫灯,随着抬轿的步伐微微晃动。
数十名盛装的宫娥环绕左右,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护持着这乘代表皇家血脉的轿辇。
“快看!公主……不对,郡主的轿子!”有人低声惊呼。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试图从那严密的青色幔帐缝隙中窥见一丝未来郡主的真容。
然而,帘幕低垂,纹丝不动,唯有那气派逼人的仪仗和无数宫娥昭示着里面人物身份的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