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到了与齐五哥会面之日,同日里我收到泷千夜自大渊的来信,信上说白姒在进入大渊地界后失踪了,他独身到了京城,见过我母亲了,说是家中无事要我放心,还说若是时局不稳要我在齐国找些营生落脚,暂时不必回。苏慕白的府邸戒备森严,不过如我所想那般,府中是傀儡,他本人已经悠哉闲哉的在我的山寨里喂梅花鹿了。
那群小家伙们总能给人一种天塌下来也能啃地皮上的草根,完全不受外人打扰的,岁月静好之感,不过一想到那厮居然在我们玩命的时候过得这么舒服,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难免想小小捉弄一下,便在回信里请泷千夜传达回信时着重描述我在齐国如何艰险,尝试唤醒那位爷心里的愧疚。
天知道他身上有没有那玩意。
收拾妥当后,我谢绝了鹤怀安陪护的意见,选了几个不起眼的泷安堂弟兄在暗处保护我,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没点后手自然是不妥的。
我们躲在山上的事儿自然是不能与旁人说的,因而之前泷安堂的一部分人马驻扎在闹市里一处有名的酒肆旁的客栈里,偶尔应付一下不知来路的人的刺杀,同时为我收集情报。
只是目前而言没什么有用的东西,隐在圣女之后的皇室一直未曾露面,我知道这事儿急不得,但是隐约在地上看到草色时我明白,要到农忙的时节了,这个时间打仗是不理智的,也许他们也想拖一拖,拖到秋收之后。
这样来讲,放着大渊的来使不闻不问,是情理之中了。
偷偷摸摸到闹市区和接头的兄弟潜入客栈,再在清晨大摇大摆的走到人多的地方吃饭,这样的事儿我不是第一次干了,只是偶尔觉得多此一举。
刚想慨叹这世界没那么多人看你,一枚暗镖重重的钉在我眼前的柱子上,上面嵌着张纸,画的像是血色的猪头。
“真没创意。”我摆摆手,示意身边人替我取下:“从哪来的,扔回去。”
“是。”
身边是泷抚远那家伙亲选的保镖,他本人惜命,自然不敢轻易露面。
用他的话说,祖上还是齐国的大员,万一被皇家人看到了,有损颜面。
我自然不懂这齐国人与大渊如何都看上这泷家一族的本事,只是觉得这人脑筋灵活,的确是个能多用用的人才,故而请他多跑两趟,提前去齐五哥与我相约的茶室打好埋伏。
“老大,让我伤人,还是他,我可不敢!”凌晨时,被我薅起来提前埋伏的泷抚远眉头拧成川字:“你还是杀了我吧。”
“我是让你保护他。”我挑眉:“怎么,不愿意?”
“那自然是愿意的。”泷抚远笑眉眼开的领命离开。
约定的时间是午时三刻,我绕道去看街口日晷,现在刚刚巳时一刻,多出来的时间完全够我去补个觉,于是在众人围守的房间里,我心安理得的补了个回笼觉。
梦里隐约看着个人的身影,像是女子,她唤我莲子,让我过去。
我感觉身体变得很小,努力跑去时,地下却开裂了几道极深的缝隙,忽觉天旋地转,绕的人头疼,我努力挣开梦里的舒服,动静太大,直接从趴着的桌子上掉到地上,睁开眼时,门正好被推开,齐五哥一脸惊讶的望向我。
“卷二?”
“啊,午安午安。”我仓惶爬起,这次人可丢大了。
齐五哥不动声色的挡在门前把人赶出去,免了我被许多人看到趴在地上颜面尽失的苦。
“发生什么事了?”齐五哥关好门便搭手扶我起身:“可还好?”
“无事无事,腿麻了。”我站起来靠着墙,不住的捶打双腿:“提前到了也无时,小憩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