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伤员,要多吃好的。”这是孙为安和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主动请缨来做别人的垫脚石?”我问道:“你明知道现在是苏晏当权,为何还要接圣上那道旨意?”
“你想要我抗旨不成?”孙为安道:“苏晏要我来争这个位子,拿我家中妻儿作保,我能怎么办?”
“你居然成亲了?”我看向孙为安,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
“元疆人结亲早一些。”孙为安笑嘻嘻道:“所以你可不能杀我。”
“为何?”
“因为我不想死。”
我白了孙为安一眼,这人油嘴滑舌,嘴里没什么有用的内容,我和他相处久了,他从想看看宝藏掌掌眼到和我谈天说地,为了博点好感让我日后不杀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起义先杀主将,我能看明白你们想做什么。”孙为安道:“但你该杀的是苏哲清啊,我一个傀儡而已,实在不行,你去让苏慕白为了你的千秋大业死一死。”
“神经。”我懒得理他。
“不如我帮你收拾黄烟兵吧。”孙为安道:“文池这几日不是在抓活口一直没抓到吗?”
“你有什么办法?”
“下网子啊。”
“人家不会用刀切开吗?”
“用金丝网。”
“哪有这东西?”
“我有。”孙为安脸上笑意更甚:“我卖给你啊!”
于是我出了营地去问文池,文池果真在孙为安随行的包袱里找到了金丝网。
“不知他开价多少。”我琢磨着开口:“将军觉得值几钱?”
“不用钱。”文池笑着看向我:“还不知有没有用呢?”
“若有用……”没等我说完,文池已经招呼人去把孙为安带来,嚷嚷着要带他一起上阵了,我只好闭上嘴。
但看孙为安虽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出门后又实在配合,我甚至怀疑他是有意为之了。
这人难道真舍得一家老小弃明投暗了?
我是不信的,连他是不是真的有妻儿我都觉得存疑。
自打得知梁国军队的靠近,我便组织人手在流民经过的地方分发银子,文池对我这样大手大脚的行为颇有微词,但这又是极其收买人心的手段,是以他最后也支持我安排人离开。
自愿离开北营暂时另谋发展的人尚且有安置费,留下的将士眼下过得更是比之前富裕。
班师来寻我要三天一针时看到营帐里的情况很是不解,嚷嚷着可以替我保管些财物。
“财物没有,命也可以不给。”我威胁着,班师终于投降喊饶命。
“侯爷可知道羟西岛?”班师在一旁道:“齐国人让我说的,他们怀疑沙海里的梁国人实际上是羟西岛的奴隶。”
“知道,有更新鲜的吗?”想来是苏慕白传信去求证后的结果,我并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