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市长办公室里,刘家宁正对着手机里女儿发来的消息直皱眉。
他松开领带,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露出脖颈处被勒出的红痕。
窗外的蝉鸣声一阵接着一阵,吵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沉思良久,他猛地抓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对着秘书吼道:“备车,去市立医院!”
他可不想被沈家找麻烦!
半小时后,程示白刚给一位老人家诊治完,诊室门突然被推开。
抬眼望去,只见刘家宁提着两个印着金字的礼盒,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名贵的西装皱得像咸菜干。
“程医生!”他的声音响亮得不合时宜,惊得老人家手中的保温杯差点落地,“我这是专门来找您看病的!”
程示白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无语,这人也是奇葩……
偏生这个人还挂了自己的号,想赶他走也不好说,程示白无奈地看着他。
程示白握着银针的手微微收紧,他看着刘家宁将礼盒重重放在诊桌上,檀木桌面发出“咚”的闷响,礼盒上的红丝带散开,露出里面包装精美的虫草和灵芝。
“那天您说我肝火旺,”刘家宁厚着脸皮在诊桌前坐下,大腹便便的肚子几乎要顶到桌面,“我寻思着,还是得找您这位神医好好瞧瞧!”
他心中暗自腹诽,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年轻,还真以为能看出什么名堂,就当是给这小子台阶下了。
刘家宁微微颔首,心中得意,这小子也真是运气好,能给沈家老爷子诊治不说,还能为他把脉!
程示白盯着刘家宁泛着油光的额头,以及他眼底若隐若现的青色。
白大褂下的拳头不自觉攥紧,又在老人家用担忧的眼神望向他时缓缓松开。
要不是现在还有别的病人,他才懒得同刘家宁做这些表面功夫。
“伸手吧。”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了指诊脉枕。
刘家宁听到这语气瞬间不满了,自己好歹是市长!这个臭小子不讨好自己不说,还不愿意为他诊治?
刘家宁有些不情愿地伸出手,袖口滑落,故意露出了腕间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手表。
程示白三指搭上去的瞬间,感受到脉象弦滑有力,却隐隐带着浮躁之意。
“除了肝火旺,”他放下手,抽出病历本开始记录,钢笔尖在纸面划过的沙沙声格外清晰,“您还有痰湿阻滞的问题。平时应酬多,酒肉没少碰吧?”
刘家宁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下意识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确实,这些年为了谈项目,酒桌上的大鱼大肉从未断过,山珍海味吃得多了,连味觉都变得迟钝。
不过他这种职位,要应酬也是常见的事吧?这小子想来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瞎猜猜中了!
“程医生果然神了!”他干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那您看,该怎么调理?”
程示白没有回答,而是起身拉开身后的药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