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屯里应对(1 / 2)

当铜锣声在暮色中猛然炸响时,王谦和于子明正踩着滑雪板,急匆匆地朝着屯口飞奔而去。

突然,大黄像一道闪电一样,猛地蹿到了他们的前面。

它的背毛像刺猬一样根根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又凶狠的咆哮,冲着屯子的方向狂吠不止。

“不好!出事了!”王谦心中一紧,连忙伸手一把扯下滑雪板上的绑带,双脚落地的瞬间,他手中的水连珠步枪已经如闪电般被抄在了手中。

屯口的土路上,十几个火把在夜色中摇曳着,将雪地映照得一片通红。

老支书王德贵站在碾盘上,他身上那件羊皮袄大敞着,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

他的手中紧握着那面铜锣,由于过度用力,铜锣已经被敲得变了形,但他仍然没有停止,“咣咣”的砸击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着。

“赵大虎家的猪圈遭祸害了!”杜勇军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的棉帽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两头半大的猪崽子,连皮带毛都没剩下!”

王谦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拨开拥挤的人群,快步走到猪圈旁,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雪地上的脚印让他的心头猛地一紧——这些脚印和他在山里见到的一模一样,前掌宽大如熊,后掌纤细似狼。

圈栏上还挂着几缕灰白色的毛,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不是狼。”王谦的声音在寒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能穿透那无尽的黑暗。他的语气坚定,让人无法质疑。

王守民提着土枪挤了过来,枪管上还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他喘着粗气,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追逐。“老子追到屯口,那玩意儿‘嗖’地一下就蹿没影了,比狍子还快!”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恼怒和不甘。

大队部的煤油灯发出“滋滋”的响声,火苗在风中摇曳,给这寒夜增添了一丝微弱的温暖。墙上“农业学大寨”的标语已经褪去了原本鲜艳的色彩,显得有些陈旧和破败。

老支书把旱烟袋在桌角磕得“梆梆”直响,烟灰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他皱起眉头,对王谦说道:“谦子,你把山里头见着的,仔细说说。”

王谦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变形的铁夹,“咣当”一声扔在桌上。那铁夹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外力,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六个夹子废了四个,紫貂连骨头都没剩。”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对这结果感到十分无奈。

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撮蓝灰色的毛,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这是在洞口捡到的,摸着像铁丝一样硬。”他的目光落在那撮毛上,若有所思。

屋里的人们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老猎户孙铁柱的独眼瞪得溜圆,他激动地喊道:“八三年冬我在老秃顶子见过这玩意儿!当时雪地上——”

“都静一静!”王德贵猛地一烟袋锅子敲在暖水瓶上,“哗啦”一声,搪瓷碎片四处飞溅。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瞬间让屋里的嘈杂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守民,你赶紧去把民兵连的枪都起出来!谦子,你带人去布置陷阱,动作要快!”杜勇军突然插话道:“要不要先报给公社一声?”

“报个屁!”赵大虎猛地踹翻了旁边的板凳,怒气冲冲地吼道,“等那帮官老爷们慢悠悠地批完文件,咱们屯子里的牲口恐怕早就死绝了!”

王谦站在一旁,默默地摩挲着手中的枪管,一句话也没说。

窗外,北风呼啸着卷着雪粒子,“啪啪”地打在玻璃上,就像是无数细小的爪子在不停地挠着,让人心里直发毛。

正月二十的夜晚,月亮高悬在天空中,宛如一个冰冷的盘子,惨白而凄凉地挂在那里。王谦趴在粮囤顶上,将枪管稳稳地架在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麻袋上,目光紧盯着下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