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晨猎黄喉貂(1 / 2)

二月初的兴安岭,天刚蒙蒙亮,寒气像刀子似的往人骨头缝里钻。

王谦紧了紧狗皮帽子的系带,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帽檐上结了一层细霜。

他跺了跺脚上那双父亲去年冬天给他打的鹿皮靴子,靴底子钉了防滑的铁钉,踩在冻得硬邦邦的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谦哥,这大冷天的,咱真要上山顶子?\"于子明搓着手,鼻头冻得通红,说话时牙齿直打颤。

王谦从怀里掏出怀表——那是他重生前就带着的老物件,擦掉表面结的霜,借着微弱的晨光看了看:\"才五点半,赶早不赶晚。紫貂这玩意儿精得很,太阳一高就躲洞里去了。\"

两条猎狗\"黑虎\"和\"花豹\"在雪地里来回转悠,时不时用前爪刨两下雪,显得格外兴奋。

黑虎是条纯黑的土狗,肩高足有二尺,浑身肌肉虬结;花豹则是条花斑狗,体型稍小但更加灵活。这两条狗都是王谦从小养大的,跟着他在这兴安岭里不知跑了多少趟。

王谦拍了拍腰间的水连珠步枪,又检查了下于子明背着的双管猎枪。刘文龙给的这把枪保养得不错,枪管乌黑发亮,木质枪托上刻着细密的花纹,一看就是老手艺人做的。

\"走吧,趁着日头没上来。\"王谦一挥手,两条猎狗立刻窜到前面开路。雪地上留下四串清晰的爪印,深浅不一地延伸向远处的山林。

山路不好走,积雪下面是厚厚的落叶层,踩上去又软又滑。王谦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根白蜡杆做的探路棍,时不时戳戳前面的雪地。这是老猎人的经验——兴安岭的雪窝子能吞人,去年冬天邻村就有人掉进雪坑里再没出来。

\"谦哥,你看那!\"于子明突然压低声音,指着左前方一片灌木丛。

王谦立刻蹲下身,顺着于子明指的方向看去。灌木丛的枝条上挂着几缕黄色的毛发,在晨风中轻轻晃动。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捻起一根毛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新鲜的,应该是黄喉貂。\"王谦眼睛一亮,\"这玩意儿可比紫貂稀罕多了,一张好皮子能换三张紫貂皮。\"

两条猎狗似乎也嗅到了气味,耳朵竖得笔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王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几块干肉。他掰了两小块分别喂给黑虎和花豹,这是老猎人教的——让狗记住追踪成功有奖赏。

\"咱们改计划,先追这只黄喉貂。\"王谦压低声音说,\"你带着花豹从左边包抄,我和黑虎从右边上。记住,这玩意儿机灵得很,别弄出动静。\"

于子明点点头,拍了拍花豹的脑袋,一人一狗猫着腰往左边摸去。王谦则带着黑虎往右,雪地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尽量放轻脚步,像只山猫一样在树木间穿行。

黄喉貂的踪迹断断续续,一会儿是雪地上的小脚印,一会儿是树枝上挂着的毛发。王谦跟着黑虎,看着它时而低头嗅闻,时而抬头张望。突然,黑虎的背毛竖了起来,身体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王谦立刻蹲下身,顺着黑虎注视的方向看去。大约三十步开外的一棵老松树下,一只体长约二尺的黄喉貂正按住一只雪兔撕咬。那貂毛色鲜亮,喉部到胸腹的橙黄色在雪地里格外显眼,背部和四肢则是深褐色,尾巴蓬松得像把大扫帚。

王谦慢慢举起水连珠,枪管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屏住呼吸,准星稳稳地套住了那只貂的头部。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黄喉貂突然抬起头,黑豆般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王谦所在的方向。

\"砰!\"

枪声在山林间回荡,惊起一群栖息的松鸦。黄喉貂在枪响前一瞬已经跳开,子弹只打中了它刚才站立处的雪堆,激起一片雪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