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接过包袱,豆包的香气透过布缝钻出来。他掀开一角,红豆馅里掺了松子仁,正是刘玉兰的拿手做法。
\"于叔,\"王谦突然说,\"明天我要去三道岭子打狍子,让子明跟我去吧。\"
于得水一愣:\"现在说亲事呢,打什么狍子!\"
\"张干事的侄女不是要相看吗?\"王谦把豆包分给于子明一个,\"让子明打张好皮子当见面礼。\"
于得水将信将疑地看看儿子,又看看王谦,最终把棍子往地上一杵:\"成!但要打不着像样的皮子,看我不抽死你!\"
等老两口走远,于子明急得直跳脚:\"谦哥!你这不是害我吗!我真要娶那张...\"
\"傻啊你?\"王谦踹了他一脚,\"明儿一早,带上去刘家借几个套子。\"
于子明眨巴眨巴眼,突然恍然大悟,嘴咧到耳根子:\"谦哥!你真是我亲哥!\"
第二天天没亮,两人就在屯口会合了。
于子明破天荒穿了件新做的蓝布褂子,头发还抹了水梳得溜光,活像去相亲的。
\"套子借来了?\"王谦检查着猎枪。
于子明拍拍背上的布包:\"玉兰现编的,还熏了鹿茸味儿。\"他顿了顿,脸突然红了,\"她...她给了我个荷包...\"
王谦瞄了眼他腰间晃悠的绣花荷包,针脚细密,上面是幅\"松鹤延年\",鹤的眼睛居然用黑曜石缀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手艺不错。\"他简短评价,心里却想这哪是普通交情,分明是私定终身了。
三道岭子的晨雾还没散尽,两人沿着兽道慢慢搜寻。小花豹跑在前面,鼻子贴着地面不停嗅闻。这小家伙经过\"独角龙\"一役,俨然成了屯里新一代头狗,连大黄都让它三分。
\"有动静!\"王谦突然按住于子明的肩膀。前方五十步处的灌木丛微微晃动,隐约可见几团灰影在移动。
小花豹立刻伏低身子,尾巴绷得笔直。王谦眯眼数了数,至少四只狍子,两大两小,正在啃食嫩芽。
\"那只公的。\"他指了指领头的雄狍,体长约四尺,毛色灰褐,头顶的角刚分叉,\"皮子完整,能做件好褂子。\"
于子明却盯着另外一只:\"母的那只更肥...\"
\"傻啊?\"王谦踹了他一脚,\"母的怀崽呢,开春不打母兽是老规矩。\"
两人正低声争执,狍子群突然警觉地抬头。小花豹一个箭步冲出去,惊得狍子四散奔逃。王谦的水连珠几乎同时开火,\"砰\"的一声,领头雄狍应声倒地。
\"追小的!\"王谦吹了声口哨,小花豹立刻转向追赶那只半大狍子。于子明手忙脚乱地装弹,却见王谦已经利索地给猎物放血。
\"谦哥,不是说好帮我...\"
\"急啥?\"王谦头也不抬,\"先把这头送你家,晚上再来收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