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此番与往日大大不同!孩儿……孩儿与崔烈那厮立下了赌约!一个月后的崇文书院旬试,孩儿必须胜过他!否则,孩儿颜面何存!日后还如何在京中立足!”
长公主凤眸微挑,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讶异,随即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有意思。昨日钰儿从天香楼回来,还满腹怨气,不住口地抱怨,说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户部主事钟鼎,害得他没能博得如玉姑娘的青睐,搅了他的雅兴。
怎的今日去了一趟户部衙门,反倒像是脱胎换骨一般,被那小官三言两语激得要发奋图强了?这个钟鼎……倒当真有几分意思。
长公主素日里对李钰的种种胡闹行径,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自己膝下唯一的儿子,宠溺之心难免居多。
但眼见他如今竟破天荒地萌生了向学之心,虽然起因是被那崔烈和钟鼎所激,却也让她冰封已久的心湖之中,漾起了一丝难得的欣慰。
这孩子,冥顽不灵了这么些年,总算……总算有人能治治他了。
无论是谁,只要能让他走上正途,便是好事。
见母亲沉默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李钰心中有些发毛,生怕母亲不允,急忙上前一步,拍着胸脯郑重保证。
“母亲!您就信孩儿这一回!孩儿这次是铁了心要用功读书,洗心革面!定不让您和父亲失望!若再如从前那般胡闹,任凭母亲责罚!”
长公主缓缓颔首,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最终唇边逸出一抹清浅的笑意,语气也温和了些许。
“好。既然你有此决心,为娘便允了你。管事会为你寻访京中最好的名师,好生辅导。只是,莫要三日热情,虎头蛇尾。”
李钰闻言大喜过望,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连连拱手。
“谢母亲成全!孩儿谨遵母亲教诲,此番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懈怠!”
说罢,便兴冲冲地躬身告退,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一个月后的旬试中力压崔烈,一雪前耻的风光场面。
待李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暖阁门外,长公主脸上的那抹浅笑渐渐敛去,眸光复又变得幽深似潭。她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随即唤过一旁躬身侍立的老管事,声音清冷而不容置疑。
“去,给本宫仔细查查那个户部度支司主事,钟鼎。他的家世背景,师从何人,平日与何人往来,事无巨细,本宫都要知道。”
五日时光,如白驹过隙,倏忽而逝。
晨曦微露,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钟懿尚带惺忪睡意的脸庞上。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鼎哥!鼎哥!醒醒!时辰快到了!今儿个可是跟那两个混账小子约好比试的日子!”
钟帆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透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兴奋。
钟懿瞬间吓得睁开眼,他揉了揉额角,面色不由得一黑。
他掀开薄被,正欲起身,钟帆那小子已经猴急地推门而入了。
“鼎……”钟帆刚要开口,目光落在钟懿赤着的上身上,顿时眼睛一亮,话锋也拐了个弯,“嚯!鼎哥,你这……你这身板,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