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懿眉梢一挑,眸光流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赵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赵公子何必客气?你若真有此心,尽管行来,看看钟某这小小的六品官,敢不敢接你这皇亲国戚的大礼便是。”
跟他玩身份压制?也不看看他钟懿是个什么脾气!
“你……”赵鸣被他这话一噎,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他伸手指着钟懿,你了半天,却硬是没敢真的拜下去。
他再蠢也知道,真要拜了,传出去他赵鸣以后在京城勋贵圈子里就别想抬头了!
最终,他也只是咬牙切齿地冷哼一声,悻悻然地撇过头去,不敢再多言。
钟懿见状,也未再紧逼。
敲山震虎,适可而止。
再纠缠下去,便是彻底撕破脸皮,结下不死不休的死仇了,对他眼下的处境并无益处。
一旁的钟帆看得是目瞪口呆,随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快!
他娘的,平日里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卢培春和赵鸣,今天竟然也有吃瘪的时候!
虽然……虽然不是对他钟帆卑躬屈膝,但看着这两个混蛋在懿哥面前碰壁,简直比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还要舒爽!
鼎哥就是鼎哥,三言两语就把这两个嚣张的家伙治得服服帖帖,牛气!太他娘的解气了!
钟懿不再理会那两人各异的神色,目光转向卢培春,开门见山。
“二位,闲话少叙。今日既是约好比试,不知打算如何比,比些什么?划下道来吧。”
卢培春与赵鸣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皆闪过一丝计较与不甘。
卢培春深吸一口气,强自定了定神,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沉声开口。
“钟大人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等也不拐弯抹角。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我等读书人,自然是以文会友,吟诗作对。不如,便以这‘中秋’为题,各展所长,一较高下,如何?”
卢培春此言一出,围观众学子间顿时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这卢培春也太阴险了,‘中秋’为题,那不是正中他下怀?”
“可不是嘛!谁不知道他卢大才子当年一首《望月怀远》,连退隐多年的太傅大人都赞不绝口,称其‘字字可抵千金’!”
“啧啧,这摆明了是欺负人啊!钟家这位……怕是要栽了。”
钟帆一听“中秋”二字,本就因方才争执而憋得通红的脸膛,瞬间涨成了深紫色,额角青筋如同蚯蚓般突突乱跳。他猛地踏前一步,指着卢培春的鼻子,声若洪钟,怒不可遏。
“卢培春!你还要不要脸!京中谁人不知你最擅长的便是中秋咏月之诗!你这分明是仗着自己这点歪才,故意刁难!算什么英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