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钟懿瞥了他一眼,这卢枫虽是卢介玄的人,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便也客气地点了点头。
“卢主事客气了。”
卢枫搓着手,目光在那堆卷宗上转了一圈,又落在钟懿身上,试探着问。
“钟大人,崔大人既有急务交办,那这兵部的账册……您打算如何处置?小人也好回去跟卢大人复命。”
这小子,是来探我口风的?还是想看我笑话?钟懿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施施然走到自己的书案前,从笔筒中取出一支细毫毛笔,又寻了几片打磨光滑的竹简,竟旁若无人地伏案写画起来。
竹简粗糙,笔墨难行,远不如纸张便利。
唉,这大渊朝的纸张也忒贵了些,寻常书写都用竹简,诸多不便。
若是有朝一日,能造出价廉物美的纸张,利国利民,也是一桩大功德。
钟懿一边写画,一边暗自感叹。
那卢枫见钟懿不理会他,反而摆弄起竹简,心中更是好奇。
他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只见钟懿笔走龙蛇,竹简上画着些弯弯曲曲的线条和一些他从未见过的符号,间或夹杂着几个数字,却是一个字也看不明白。
这……这是在做什么?鬼画符不成?
卢枫心中嘀咕,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等了半晌,见钟懿依旧埋首疾书,卢枫终于按捺不住。
“钟大人,您这……莫不是在为崔大人的急务做准备?可这兵部的账册,咱们是不是该先去兵部那边打个招呼,至少把近几年的账本先要过来?”
在他想来,钟鼎就算有崔大人撑腰,这兵部的账目也是块硬骨头,早点动手,早点了结,免得夜长梦多。
钟懿闻言,终于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莫测的笑容,将手中画好的竹简小心翼翼地卷起,用细绳扎好,收入袖中:“卢主事莫急,很快了。”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袍,对赵耀点了点头:“赵兄,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言罢,竟是抬步便向外走去。
卢枫一愣,连忙跟上:“钟大人,您这是……要去兵部?”
钟懿含笑不语,径直前行。
卢枫见状,只得快步跟上,心中却是翻江倒。
这钟鼎莫不是脑子坏掉了?卢大人和崔大人都说这兵部账目是烫手山芋,他倒好,一点准备都不做,就这么空着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