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敲定了军校、工仗局、以及皇家报社等一系列旨在强化皇权、革新军政、掌控舆论的举措之后,崇祯皇帝并未有片刻停歇。他知道,外部的威胁依旧严峻,内部的隐患也远未根除。
这一日,他召见了西厂提督曹化淳,商议天津海防都督的人选。
“陛下,” 曹化淳躬身奏道,语气中带着极力的举荐之意,“奴才以为,原石浦海防游击张名振,骁勇善战,熟悉海事,且对朝廷忠心耿耿!若陛下肯破格提拔,委以天津海防都督之重任,奴才敢担保,他定能为陛下打造出一支战力不逊于福建郑家的水师!拱卫京畿海上门户,绝无问题!” 他将张名振的能力吹捧得极高,也隐约透露出张名振与他西厂或他本人有所渊源。
崇祯皇帝听着,脸上却并无太多表情。他点了点头:“张名振此人,朕也有所耳闻。既然曹伴伴如此力荐,那便依你。擢升张名振为天津海防都督,授五军都督府右都督衔,加太子少保。着其即刻带领原部兵马,并沿途招募水手船匠,赶赴天津卫上任,组建北洋水师,整顿海防。”
任命下达得异常顺利,曹化淳心中一喜,连忙叩首谢恩:“奴才代张名振谢陛下天恩!陛下圣明!”
然而,就在曹化淳以为此事已了,准备告退之际,崇祯却忽然用一种极其冷淡的语气说道:“只是……‘不逊于郑家’的水师?曹伴伴,朕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不逊色’啊……” 他话未说完,却又收了口,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曹化淳一眼。
曹化淳心中猛地一突,皇帝这未尽之言,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紧接着,崇祯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如同数九寒冰:“曹伴伴,朕还听闻,你与江南东林党的一些旧人,昔日似乎……私交甚密啊?”
曹化淳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瞬间脸色煞白!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连连叩头:“陛下!陛下明鉴!奴才……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苍天可鉴!与那些东林逆党,早已……早已恩断义绝!绝无半分私情!请陛下明察!请陛下明察啊!” 他知道,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与“东林”二字沾上关系,无异于自寻死路!
崇祯冷冷地看着他:“最好如此!朕不管你过去与谁有过什么交情!从今日起,若再让朕发现,你与那些已被朕列为逆党的东林、复社余孽有任何瓜葛,或是……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这西厂提督之位,你也不必再坐了!朕的身边,不养首鼠两端之人!听明白了吗?!”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奴才对天发誓!若有二心,甘受万剐!” 曹化淳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磕头请罪。
“滚吧!” 崇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曹化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东暖阁,惊魂未定地赶回西厂,立刻召集心腹,将皇帝的警告和自己的“立场”传达下去,生怕因此而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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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位皇帝身边的近侍,司礼监秉笔太监李凤翔,则奉了崇祯的密旨,来到京城南郊一处极其简陋、甚至可以说是破败的小院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