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用凉水拼命搓洗双手，指缝里的血渍却怎么都冲不干净。后颈烫得像着火，血管突突直跳，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让他直犯恶心——眼睛红得像要滴血，脸上那些金属纹路还在慢慢蔓延。

突然\"嘎吱\"一声刹车响，李树吓得差点打翻水盆。他踮着脚从百叶窗缝往外看，一辆改装越野车横在超市门口，铁皮上焊着尖刺，车斗里摞着整箱整箱的罐头和矿泉水。五个扛着猎枪的大汉跳下车，领头的墨镜男晃着腰间的药剂管，在阳光下泛着熟悉的蓝光。

\"打听好了！那小子带着变异体特征，指甲能撕烂钢板！\"墨镜男掏出根烟点上，金牙在烟圈里一闪一闪，\"活的带回去，上头说能换十箱压缩饼干！死的也行，当实验材料！\"旁边小弟哄笑起来，猎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听得李树头皮发麻。

他摸了摸怀里同样闪着蓝光的药剂管，后颈的硬块突然发烫。喉咙里泛起铁锈味，指甲又不受控制地变长。李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舌尖散开。他知道，躲在厕所根本撑不了多久，可冲出去......看着对方手里黑洞洞的枪口，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变成怪物了。

李树后背死死抵着厕所门，外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那些人踹开货架的声响混着骂骂咧咧，离他越来越近。掌心的汗把门板浸出深色痕迹，指甲在铁皮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连他自己都被这动静惊得一颤。

\"肯定躲在这破楼里！\"门外传来踢翻铁桶的巨响，\"挨个儿搜！\"李树眼睛扫过厕所，除了头顶巴掌大的通风口再没别的出路。他咬咬牙，踩着生锈的马桶往上爬，金属纹路顺着脖颈爬到下巴，让他的动作灵活得不像人类。

刚把半个身子探进通风管，厕所门就\"砰\"地被撞开。\"在这儿！\"子弹擦着屁股打进铁皮，李树闷哼一声，在管道里连滚带爬。管道承受不住重量发出吱呀声，身后传来追兵的叫骂：\"这小子钻耗子洞了！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