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妈的!这是什么狗屁日子!”我一脚踹飞脚边半埋在瓦砾里的罐头,金属撞击声在废墟间回荡。怀里沈南的呼吸逐渐平稳,可她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蓝光,像极了定时炸弹。身后营地传来的惨叫声越来越近,那些丧尸仿佛被晶核爆炸激怒,嘶吼声震得耳膜生疼。
“找个破物资差点把命搭进去,刚拿到晶核就炸成烟花,现在还得拖着个随时可能异变的人!”我扯下脏兮兮的围巾狠狠摔在地上,腐臭的风裹着硝烟味灌进喉咙。军用靴踩过满地碎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每走一步都有新的麻烦——不是踩到腐烂的肢体,就是听见暗处传来诡异的窸窣。
远处的高架桥上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成群低级丧尸晃动着腐烂的肢体涌来。“来啊!都他妈来!老子今天就跟你们拼了!”我举起霰弹枪疯狂扫射,滚烫的弹壳噼里啪啦掉在脚边,可丧尸越打越多,像永远填不满的黑洞。
沈南在怀里动了动,我低头看见她睫毛颤动,差点喜极而泣,紧接着就破口大骂:“你可算醒了!再不醒老子都要被这些鬼东西啃成渣了!咱们招谁惹谁了?走到哪哪出事,喝凉水都塞牙!”
她虚弱地扯了下嘴角,指了指远处报废的公交车:“车......油箱......可能还有油。”我骂骂咧咧拖着她狂奔,身后的尸群已经近得能闻到腐臭。刚踹开公交车门,车顶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一只中级丧尸倒挂着露出森白獠牙。
“还来!”我抄起座椅上的铁棍狠狠砸去,铁锈混着黑血飞溅。沈南摸索着找到车钥匙,引擎发出垂死般的轰鸣。“给我动起来!动起来啊!”我一边咒骂,一边用铁棍卡住丧尸的喉咙。车子猛地窜出去,丧尸的脑袋在挡风玻璃上撞出蜘蛛网状的裂痕,恶心的脑浆顺着玻璃流下来。
“这他妈是什么世道!”我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障,后视镜里尸潮像黑色潮水般涌来。沈南靠着车窗轻笑,却被我瞪了回去:“笑什么笑?
生锈的公交车歪歪扭扭停在废弃加油站旁,朝阳刺破云层的刹那,我终于看清沈南眼下浓重的乌青。她靠在座椅上翻出半块压缩饼干,碎屑掉在沾满血渍的衣襟上:“你骂人时像只炸毛的刺猬。”
“还不是被这逼的?”我踹开变形的车门,晨风卷着远处淡淡的焦糊味,却难得没夹杂腐臭。加油站便利店的玻璃早碎成渣,货架上歪歪扭扭躺着几包过期薯片,我扯下包装袋咬得嘎嘣响,“要真能选,谁想天天跟丧尸玩命?”
沈南突然笑出声,惊飞了屋檐下筑巢的变异麻雀。她摸出从营地顺来的碘伏棉签,慢条斯理擦拭手臂的伤口:“记得你上次骂人,是在超市被野猫吓破胆的时候?”
“那能怪我?”我抄起地上的铁皮桶,对着积满雨水的轮胎印弯腰舀水,“谁知道末日了猫还会装丧尸!”水面倒影里,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让我直皱眉,“等找到干净水源,高低得洗个痛快澡,这身臭味自己闻着都恶心。”
她晃了晃手里的急救包,金属镊子夹起块酒精棉:“过来,你肩膀的伤口还没处理。”见我磨磨蹭蹭,突然挑眉,“再墨迹,我可就把你丢给丧尸了。”
我龇牙咧嘴地凑过去,酒精渗进伤口时疼得倒抽冷气:“沈南,等哪天世界太平了,我要睡他个三天三夜,睡醒就去吃火锅,牛油锅底的那种,再配上冰镇可乐......”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响,惊得我俩同时攥紧武器。
沈南却突然掏出块皱巴巴的巧克力,掰下一半丢进我嘴里:“先把幻想留着,现在......陪我晒会儿太阳。”她仰靠在车座上,阳光洒在褪色的绷带和染血的衣角,竟难得透出几分静谧。我嚼着甜到发苦的巧克力,听着远处时断时续的枪声,突然觉得,这样偷来的片刻安宁,也不错,
破公交碾过满地藤蔓,前方豁然出现一片被爬墙虎覆盖的别墅区。沈南指着二楼飘窗上晃动的人影,我却发现那些“人”脖颈扭曲得诡异——原来是几具被植物缠绕的丧尸,风一吹,干枯的肢体就像风铃般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