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这不是巧了么,我也觉得咱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话音未落,易安便转过身去。
“等等,但你还不能走。”人机以为易安转身想走,便企图将易安给重新叫回来。
“没啊,谁说我打算走了。”易安转身,只是抽了把椅子过来,然后便“宾至如归”的落座了。
“毕竟有老师反映问题了,所以原则上还是要教导一番的,所以我现在还不能走么,我知道的。”
这还真不是易安在反讽人机,真的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事实而已,原则上的确是这样的, 可人机就是这样一个极其讲原则的人,甚至到了刻板的地步,毕竟照着现有的经验与规章做事就是最省事的,所以别人才会管她叫人机么。
“坐到下节课上课,你就自己出去吧。”
“嗯。”
然后,两人便这么各做各的事情,彼此互不干扰。
易安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右手撑着扶手,单手托腮,粉色的眸子直直地打量着人机,丝毫不对自己的目光加以掩饰。
易安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因为什么,总之就是今天的人机看上去好像要顺眼许多,没之前看着那么刺眼了,兴许是自己没有把柄被她抓在手上,自己有恃无恐;兴许是她彻底对自己没了念想,不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看自己的眼神中完全没了光。
通常情况下,当一名老师看某个学生眼中彻底没了光时,不论好赖都不管这名学生了,那他就算是被宣判死刑了,彻底没了希望。
可凡事皆有例外,所以这句话才会有“通常”这个前提,尤其到了大学里,许多事都情不能再套用从前的那套逻辑,尤其不能以对待义务教育阶段老师的态度来对待大学老师,这是易安用许多次血淋淋的教训才换来的。
易安所追求的,就是类似陌生人的一种境界,至少对这所院校的要求是这样的,人人都尽量尽到本分,自己也会尽到本分,一概别谈情分,这便是易安的最高追求。
这句话看似简单至极很容易做到,可怕就怕在,现实里有许多人都尽不到自己的本分,却首先便想和你谈情分,简单点理解就是……pUA。
所以从易安的最高追求出发来审视这一切,人机其实并不算最可恶的,满分十分的话,她以前能打四分,因为十成的本分,她只尽到了六成,得六分,偶尔pUA人,扣两分;现在则能打七分了,虽然还是只尽到了六成的本分,但和自己回到了萍水相逢的状态,连pUA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加一分。
要不说,易安今天才觉得她看起来要顺眼了许多呢。
曾经的人机显然并不是这样的,易安还是举实例来形容她吧:同等量级的两个征文比赛,都是厅级赛事,第一个比赛的选手报名表里有“指导老师”这一项,第二个则没有,她会在班级群里死命推送第一个比赛相关的消息,可第二个征文却几乎当它不存在。
她没事就喜欢叫几个学生去帮她处理工作,两三个人坐在办公室一坐就是大半天,改文件改到头晕眼睛花,可完事后得到的真就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谢谢,连点情分存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