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新秦国之柱石!镇北大将军!尔等鼠辈以为老夫真会将云山拱手相送,哼,这枪本该林云明来开,为了老夫的计划,可怜他当了三个月汉奸!现在,老夫要替天行道!去地下接着谈你要的矿脉和一百公里吧!”
王黎低声冷笑,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佩特的生命瞬间陨灭。
云山的天空仿佛凝固了,整个山脉似乎也都沉默了。山脚下,联军的士兵眼睁睁看着佩特的指挥官倒下,他们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与恐惧,但却又无可奈何。
王黎站起身,冷静而坚决地从佩特的尸体上摘下象征荣誉的胸章与戒指,动作缓慢却毫不拖泥带水。
他将那两件象征着荣誉与责任的物品举起,面向下方的联军,冷峻的目光中蕴藏着永不言败的决绝。
指挥室内,空气已沉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玻璃墙开始承受不住剧烈的压力,发出低沉的裂缝声,最终崩裂开来。寒风带着冰冷的血腥气与碎冰涌入室内,肆虐着每一寸空间。
老将军身上那件褐色蟒袍的金线苍龙在风中怒张鳞爪,仿佛受到某种召唤一般,挣扎着要从袍中腾飞。王黎低头望向已经失去生命的佩特,眼中闪过一丝悼念,而后手指飞快地做出一个古老的手势。
那是大反抗军时代流传下来的标记,意为“引君入瓮,玉石俱焚”。
在这最后时刻,佩特的残存意识似乎也感知到了王黎的决定,惊愕的表情透过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显现出一种莫名的宁静。
“咔哒。”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机械音响,信号弹从山顶激射而出,鲜红的光点划破苍穹,宣告着命运的转折。
远处的万年山顶,仿佛连天际的云彩都被这道光焰刺穿,火焰般的颜色映照着整个战场。接下来的情形如同黑暗中的一颗定时炸弹,蓄势待发。
此时,整个万年山玄甲殿内沉寂无声,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所有人都注视着王黎的一举一动,那胸中燃烧的使命与决绝,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万年山的将领们站得笔直,他们凝视着这位刚刚做出最后抉择的指挥官,纷纷敬礼,做出最后的告别。
然而,接下来的一声尖锐的怒吼打破了这一片肃静。
“蒙狰!!!你会把整座山脉拖进地狱!!!\"
崔弘的声音犹如一根刺穿夜空的利箭,然而还未等他的话语完成,龙瞋的炮口已然凝聚成一道强烈的等离子光束,瞬间吞噬了他的尖叫,强烈的光芒炽烈到足以照亮整个玄甲殿,甚至连空气都被灼烧得发出一种刺鼻的焦糊味。
龙瞋的外形早已超越了凡铁兵器的局限,成为了祝融与共工借助凡间铁躯所缔造的化身。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毁灭的象征,蕴含着天地崩塌的力量。炮身镌刻的《戍边律》铭文逐寸迸裂,每一个崩飞的青铜碎屑都在空中燃成幽蓝鬼火,篆书残迹如泣血般悬浮于空,无尽的能量在鎏金纹路间翻涌,七彩虹光在炮口附近不断闪烁。
\"贯日——!\"
炮口凝聚的光斑刺破云层,方圆百里的电磁场骤然坍缩。联军战车的炮管软化成赤红铁水,佩特家族引以为傲的鹰徽戒指熔成金汁滴落雪原。王黎的视网膜上烙着此生最后的画面:
那道直径三十米的等离子光柱并非直线,而是螺旋状的时空绞索,所过之处的空气被电离成紫红色星云,冻土在十亿摄氏度高温中升华为量子尘埃,连爆炸声都被扭曲成女娲补天时炼石的火啸。
“此乃……天罚……”
王黎瞪大了双眼,他看见自己映在观察窗上的影子被拉成了数千米长的恶鬼模样。
他的影子确实被拉长了——却非投射在观察窗,而是被镌刻进扭曲的时空褶皱。
那是由强磁场撕开的高维裂隙,每一个影子都是平行时空的王黎在嘶吼:
举着断掌的工程兵,抱着冻毙幼子的妇人,战死在沙场的将士……十万个破碎的时空残像拧成遮天蔽日的恶鬼相,朝着艾达军阵发出亘古未有的复仇尖啸。
光柱最终贯穿云山,王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山体开始轰然坍塌,指挥室又好像在一股外力的作用下飞了出去,所有声音、色彩、温度在此湮灭,碎石和熔岩将整个第三团埋葬。
龙瞋吞噬了崔弘的咆哮,吞噬了无数的呐喊,吞噬了山神的恸哭,吞噬了所有在此时此刻试图阻挡的存在。
无情的光芒席卷一切,唯有炮身上渐渐冷却的《戍边律》残文,在废墟中闪烁。那残破的文字如同星火,坠入永夜,散发着淡淡的寒光,宛如一颗星辰,投向无尽的黑暗。
三分钟后,当所有人从时空震荡的嗡鸣中苏醒时,只看见龙瞋的残骸矗立在环形山中央。炮管融化的青铜如垂泪般滴落,与敢死队员冻成雕塑的躯体凝结成新的山脉。
那些曾刻着律法的金属残片上,如今生长着荧蓝色的晶簇——那是等离子风暴与人类执念杂交出的怪物,每颗晶体深处都封印着某个瞬间的嘶吼,在永夜中循环播放着文明最悲壮的枪声。
“犯我大秦疆土者,虽万世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