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只剩下回忆与空洞的土地。风雪依然肆虐,但这片土地却见证了无数的悲欢离合。
随着东方的第一缕阳光升起,二人准备继续上路。
王黎与米风对视一眼,彼此之间无需多言,已经用无声的默契交换了坚定的信念。在这漫长的征途上,他们依旧要继续前行,不论前方还有多少未知的险阻和挑战。
从悬崖绕下去,沿着那条隐秘的小径,王黎和米风步伐谨慎地穿行。岩壁和山脉的摩擦声在空荡的山洞里回荡。
尽管前方的路十分幽暗,黑得几乎让人看不见手指,但王黎心里清楚,往前走便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出口。他们已经走了二十分钟,米风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衣服上的湿气渐渐渗透到肌肤,但此刻他们都没有停下脚步。
终于,前方传来了一丝光亮,像是深洞中的一颗明珠,闪烁着希望的光辉。
“快,我们快到了。”王黎低声说道。二人继续往前走,终于走出山洞,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稍微松了口气,然而他们的目标仍未到达——险峰山还在远处,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艰险的行程。
眼前的这片土地已经是大秦的实际占领区,山脉起伏,纵深不见底。地形复杂险峻,且充满了层层防御。王黎扫视着四周,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险峰山,无疑是秦军的制胜之地。
冰狼桥横跨悬崖,连接着南北。穿越这座桥,便能通过险峰山的隘口,而这隘口是通往万年山的唯一通道。这里不仅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釜洲矿脉运往本土的关键路线。
这一带的防御阵地布得密密麻麻,气势磅礴,给人一种压迫感。虽然不如云山和万年山那样的防线强大,但险峰山早已是敌人头痛的重点。
只是,谁也无法预料那场浩劫之后,险峰山的防线能否依旧坚不可摧。那一场天翻地覆的冲击,带走了太多的东西——而如今,山脉间依旧弥漫着战火未息的硝烟。
十二月五日的凌晨,风雪依旧肆虐,似乎在这片大地上,连天都不愿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米风带着满身风尘,脸颊被冻得通红,衣服早已湿透,几乎快要精疲力尽。王黎依然咬紧牙关,跟在他的后面,心中却在默默地盘算着:“不远了,我们得坚持住。”
终于,他们跌跌撞撞地闯入了一个无名的村落,那里似乎寂静无声,四处空旷,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一路走来,米风几乎昏昏欲睡,他的脚步开始踉跄,似乎连走路都成了负担。
而王黎在他身后,看着这片安静的村落,心头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快,找到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他低声对米风说。
米风听到后,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点点头:“嗯,找个地方歇歇,明天继续。”
就在这时,一扇木门在他们面前吱呀一声打开,带着一股久未开启的腐朽气味。倘若这座院落的主人还在,恐怕他俩会遭遇一场“热烈”的迎接——一顿扫把伺候。
幸运的是,院落的主人早已随着村里的大多数人北迁,不然这两个精疲力尽的身影怕是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
“老……老将军,前方不远处,那巍峨耸立的便是险峰山了。”米风咬牙说道,他已经能看见那座孤立的险峰山在黑夜的映照下,屹立如巨人。
他的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幻想着回到后方的日子,那一刻他几乎能闻到温暖的空气,触摸到熟悉的浴室的蒸汽。
“等到明天,我们一鼓作气,走上那关口,只需一发信号,援军便会接我们脱离这苦海。等到那时候,老夫定要痛饮一樽!”王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但他的目光却愈加沉静,仿佛内心的那些不安和紧张正在一点一点消散。
虽然他对半场庆祝总有些保留,但一想到明天就能回到祖国的怀抱,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涌上一阵轻松与释然。
然而,尽管如此,王黎的思绪却没有停留在这些享乐上。他的心中,更多的是对战争的深思。这场浩劫带来的不仅仅是眼前的胜利,更是对传统战法的深刻反思。那些曾经固守的理念,是否已经不再适应这场快速变革的战争?
镇岳神机所展现出来的摧枯拉朽的威力,是否意味着他们这些老将,也该放下过去的束缚,去探索更加新颖、灵活的作战方式?这一切,恐怕只有在往后的战斗中,才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