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拂开,指尖触到那片温热的皮肤时,他突然转过头来:“痒。”
他轻声说,嘴角却噙着笑。
宋惜尧慌忙缩回手,却被他捉住手腕,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沾了菱角汁的手,摸起来像裹了层蜜。”
木船晃了晃,她慌忙扶住他的肩膀保持平衡。
掌心下的肌肉隔着棉质衬衫微微起伏,带着湖水的温度。
“该去挖野葱了。”
她轻声说,耳尖却渐渐发烫。
萧朔松开手,替她把草帽又压了压,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垂时。
故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宋同学今天格外容易脸红。”
对岸的泥土带着潮湿的草木香。
宋惜尧蹲在草丛里,指尖拨开枯黄的草叶,寻找野葱纤细的绿叶。
萧朔的竹篓就放在身侧,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不禁回忆起小时候跟外婆挖野菜的时光,那时总嫌泥土弄脏手指。
如今却觉得这带着露水的清凉触感,竟比任何珠宝都要珍贵。
“找到了!”
她兴奋地拔出一丛野葱,根部带着湿润的泥土,叶片上还沾着颗露珠。
萧朔闻声回头,看见她举着野葱冲自己笑,鼻尖上沾了点草屑。
日头渐渐西斜时,竹篓里已经堆了半篓野葱。
宋惜尧直起腰,瞥见不远处的蒲公英丛。
白色的绒球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她快步跑过去,蹲下身轻轻一吹。
绒球便纷纷扬扬地飞起来,在阳光里划出细碎的银线。
萧朔看着她追逐蒲公英的身影,他放下竹篓,从帆布包里摸出个牛皮纸袋,悄悄走到她身后。
“猜猜我带了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惊得她转身时撞进他怀里。
牛皮纸袋在两人之间发出沙沙的声响,她抬头看他。
“桂花糖糕。”
他笑着打开纸袋,露出里面用油纸包着的方糕:“路过镇上买的,你上次说这家的糖糕比我做的还甜。”
糖糕咬下去时,桂花的香气在舌尖漫开。
宋惜尧记起新婚那年,他为了给她做糖糕,在厨房里折腾了整整一下午。
最后端出的成品虽然卖相不佳,却甜得让她至今难忘。
此刻的糖糕虽甜,却不及记忆里的万分之一。
因为那时的他,眼睛里盛着比糖糕更浓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