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视察了桑干河畔的钢铁厂。巨大的高炉喷吐着烈焰,通红的钢水奔流而出,轧钢机轰鸣着将钢坯轧制成型。阎锡山看着那源源不断产出的钢材,眼皮直跳。这么多钢,能造多少枪炮?
他们登上了即将完工的桑干河水电站大坝。俯瞰着脚下奔流的河水和大坝后逐渐蓄起的水库,阎锡山沉默良久。这工程浩大,技术先进,其发电能力足以支撑一个工业城市!这雷天响,哪里来的如此雄厚的财力和技术?
最后,他们来到了新兵训练营。目睹了克隆兵士官带领下的高强度、实战化训练。士兵们攀爬、格斗、射击、土工作业,动作迅猛,杀气腾腾。尤其是实弹射击训练,枪声如爆豆,靶子上弹孔密集。阎锡山看得脸色发白,他手下的“精锐”,也绝无如此训练强度和水平!
回到装饰一新的总办衙门会客室,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仆人奉上香茗后悄然退下。
阎锡山端起茶杯,却没有喝,目光如鹰隼般盯着雷天响:“贤侄,明人不说暗话。你这大同,哪里是民团总办衙门?这分明是国中之国!你修铁路,建钢厂,造枪炮(他故意点破),练强兵……意欲何为?”
雷天响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如刀:“阎长官,您这话,小侄可担待不起。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遵照您的指示,为了‘整顿地方,绥靖治安,以备不虞’啊。日本人占了东三省,虎视眈眈,华北危如累卵。没有枪炮,没有钢铁,没有精兵,拿什么保境安民?难道等鬼子的刺刀架到太原城头,我们再求神拜佛吗?”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的巨幅华北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大同的位置:“大同,是山西的北大门,更是华北的屏障!我把这里建得固若金汤,练出精兵强将,造出枪炮弹药,鬼子若敢从察绥方向进犯,我雷天响就是钉死在这里的第一颗钉子!为的,就是替您,替山西,替咱们中国,守好这道门!”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更隐隐将阎锡山置于“不备战”的道德下风。
阎锡山脸色变幻,一时语塞。他当然知道雷天响说的有道理,但他更忌惮这股力量脱离掌控。他强压怒火,换了个方式:“贤侄忠心为国,老夫甚慰。只是,这摊子铺得太大,耗费甚巨啊。省库空虚,恐怕难以长久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