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冯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同样是心事重重。他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时而停下,望向窗外,陷入沉思。他也期盼着巡查组能查出问题,促使医院领导班子进行调整,这样自己才有机会,毕竟自己的年龄大了些,机会也就在这一年半载的时间了;但同时,他又害怕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受到牵连,毕竟谁也不知道巡查组会挖出什么。这种纠结的心态,让他坐立不安。
他不由想到了杨澜生,那天的晚宴他也是在声的,一直仔细地观察着整个场面,杨澜生的表现让他感觉其还是一个不甘人后的人,但其平时的表现却像世外之人,从来就没有与任何一位院领导主动接近的意思,自己虽然为了专业在省城呆了几天,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拉拢住他,但他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办法,与一心都扑在学习上的杨澜生进行深入的交流,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而且他与杨澜生是多年的同事,知道他的个性,即使自己是副院长,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为己所用。但,他明白,就当下的情况,如果杨澜生愿意帮他的话,一定可以及时得到准确的消息。“怎么办?”他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子,反复地在心中问着自己。
何衍忠则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眼神游离。他内心同样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期待巡察能给医院带来新的气象,解决一些长期存在的积弊;另一方面,又对可能引发的后果忧心忡忡,生怕自己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贺天林静静地坐在宽敞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目光透过明亮的玻璃,面无表情地俯瞰着楼下广场上熙来攘往的人群。此刻,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喧嚣热闹的场景上,脑海中如一团乱麻,正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何变被动为主动。他心里十分清楚,若是等着巡查组查出问题后才有所行动,那可就晚了。因为一旦如此,医院长期以来潜藏的那些暗流涌动,必将如脱缰野马般失控,演变成惊涛拍岸的态势,甚至极有可能如洪水决堤一般,引发难以预估的严重后果。所以,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牢牢掌控住当下这岌岌可危的局面。
然而,目前的形势却让贺天林颇为头疼。杨澜生那明确的态度,摆明了不想掺和巡查组的事情,而自己与巡查组组长周翰林又素无交集,根本说不上话。这种局面让贺天林内心烦躁不已,仿佛有一团无名之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却又无处发泄。
就在贺天林陷入沉思,烦闷不已之时,办公室的门突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三长两短,清脆而又清晰。这是他的助理严西华有事情找自己,就应了一声。门随即被轻轻推开,严西华迈着轻盈而又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径直来到贺天林身边,微微弯下腰,将嘴凑近贺天林的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院长,有个情况跟您汇报一下。邹敏正在给杨澜生介绍对象,那姑娘是她二姨家表妹,叫彭悦,今年三十岁,在县新华书店上班,之前从来没谈过男朋友。她父亲是从市师范大学书记的位置上退休的,她母亲是财政局退休的职工,姐姐彭愉是市监察院一位科长,姐父是市人民医院的副院长鲁刚。”
贺天林听闻此言,原本紧锁的眉头微微一动,轻轻点了点头,陷入了更深的思索。
邹敏的老公可是县财政局局长章云飞,此人在县里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且不说各个局委,单说与县委常委们的关系,那可是铁得很。他在县里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堪称能够影响半个县局势的关键人物。如今邹敏竟如此热心地帮杨澜生介绍对象,这其中似乎暗藏着可资利用的机会。贺天林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脑海中开始迅速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