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巡查组马不停蹄地与医院所有领导逐一进行单独谈话。从表面上看,整个过程按部就班,巡查组的成员们神色平和,提问也都中规中矩,气氛也是轻松自如的,平日严肃的两位组长也是表情也是温和的,那架势仿佛真的只是在例行公事。如此情景,让一众院领导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可这有点不正常的状态,在谈话笔录上签字时,每个人的内心深处,依旧隐隐笼罩着一层不安的阴影。
何况,接下来就要轮到与中层领导和一引起重要岗位职工谈话了。这一环节,就如同一场充满变数的胡乱碰运气的牌局,一切都难以预料。中层领导们所处的位置特殊,日常工作涉及面广,各种复杂情况交织,很容易在谈话中暴露出问题,而且有一些中层领导心中对医院肯定会有不满情绪或意见,这无疑是最让院领导们揪心的部分。然而,身为院领导,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只能默默地等待,祈祷一切顺利。
下午,在将相关工作有条不紊地安排妥当之后,由刘庆同主持与中层领导的谈话,周翰林就在助手小汪的陪同下,迈着悠然的步伐,满脸惬意地在医院的病房区域转了一圈。病房里,洁白的墙壁与安静的氛围,让人心生敬畏。周翰林时而驻足观察病房的设施,时而与助手低声交流几句。之后,他们从门诊楼的后面绕进了门诊大厅。此时的门诊大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两人就如同悠闲的游客一般,一边轻松地闲聊着,一边不紧不慢地朝着三楼走去。在三楼,他们又转了一阵子,周围时不时有一些人假装不经意地在附近游走,看似随意,实则暗中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让他们奇怪的是,两人都没有与工作人员或病人包括家属交流,这让暗中观察的人员内心充满了疑惑。
就在这时,周翰林和小汪来到了医技科登记室的窗口前。看着不长两排病人或家属,周翰林表情动,饶有兴致地停下脚步,与小汪对视了一眼,亲自拿出手机,对着登记室周围的环境拍了几张照片,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拍完照后,他竟然像普通患者一样,排在了登记人群的后面,随着队伍一点一点地向前蠕动着。
终于轮到周翰林排到了窗口前面,看着低头在电脑上快速处理工作的杨澜生,周翰林轻咳了一声,当杨澜生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竟是周翰林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翰林,怎么是你?”周翰林笑着摆摆手:“先别声张,这儿人多。”杨澜生心领神会,迅速为另一个病人办理完手续,后面也就几个病人了,就示意周翰林到房间里来坐,周翰林一进门,小汪就关上了门,半眯着眼睛矗立在门口等待。
进了屋子,两人握着手,杨澜生笑道:“老同学,你这巡查还巡查到我这儿来了,还排了半天队,搞什么名堂呢?”周翰林椅子坐下,打趣道:“这不是体验一下医院的日常流程嘛。”他顿了顿,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说道:“正好碰见你,我一直对中医和西医挺感兴趣的,但又感觉两者的区别很大,你给我讲讲,中医与西医各自的体系和区别到底是啥样的?”
杨澜生微微一愣,没想到周翰林会问这个问题,而且还有长谈的架势,不由心中疑惑,但也不便去问,就给他倒上了一杯茶,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中医的体系呢,主要建立在阴阳五行学说、经络气血理论之上,讲究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通过望、闻、问、切来收集患者的症状信息,判断人体阴阳气血的盛衰虚实,然后进行调理。像中药、针灸、推拿等疗法,都是基于这个体系。”
周翰林表情认真,似乎听得入神,在杨澜生停顿了一下时,点了点头,示意杨澜生继续。杨澜生接着说:“而西医呢,是以解剖学、生理学、病理学等现代科学为基础,依靠先进的仪器设备进行检测诊断,注重微观层面的研究,比如细胞、分子层面的病变。治疗方法多采用药物、手术等手段,直接针对病变部位进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