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那我选李阳。‘’
王秀梅说。
‘’秀梅呀,李阳家穷啊,在旮旯村也没威望,他也不能帮助俺们安家落户。‘’
李金凤说。
‘’秀梅,还是选李树财吧,李树财虽然其貌不扬,比你大几岁,但人家在镇上粮管所上班,吃皇粮的。他家在旮旯村威望也很高,帮你家落户的事,在人家眼里还不是小菜一碟。‘’
赵玉兰说。
‘’李树财家是四间大青砖房,四间厢房,院墙都是青砖垒的。这别说在旮旯村,就是在整个西沟村也是蝎子屎,独一份啊!‘’
赵玉兰又接着说。她想尽快把侄女落户的事办下来,毕竟来自己家吃住已经一个多月了,时间长怕儿媳妇有意见。
一直低头不语的王秀梅咬了咬牙说:‘’哪天领俺先看看李树财吧。还得给俺爸要两百元养老钱。‘’
‘’行,我让你朱娟婶去安排。‘’
赵玉兰说完转身出去找朱娟了。
赵玉兰进了李春贵家就急得让朱娟去李成山去说媒。
李成山就是李树财的父亲,李成山妻子叫何花,还有两个女儿都嫁到镇上去了。李成山的父亲是抗日时候牺牲的。为了对军烈属照顾,头几年才给李成山家一个去镇粮管所上班的一个名额,李成山就让儿子李树财去镇粮管所上班。李成山今年五十七岁,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略微发福,肚子像个倒扣的锅一样微微凸起。他的头发稀疏,几缕白发夹杂其中,额头宽阔且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皱纹,仿佛每一道纹路都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眼睛不大却透着精明,眼珠像是两颗黑豆深陷在眼眶之中。鼻子扁平,下面留着一小撮胡子,参差不齐的胡茬看起来很久没有精心修剪过。嘴唇总是紧紧抿着,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向上翘起一个奇怪的弧度,露出几颗残缺不全发黄的牙齿。他平时总喜欢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衫,黑色的裤子用一根旧布条当作腰带系着,脚下蹬着一双沾满泥土的布鞋,走起路来慢悠悠的,一步一颤,可只要提到自家的产业或者儿子的婚事,那步伐都会变得轻快几分,眼神中也闪烁出异样的光彩。朱娟赶忙去到李成山家中。李成山听闻来意后,捋了捋稀疏的胡子,说道:“这姑娘既然愿意相看,那自然是好事。不过我家树财眼光也高,还得看看两人是否投缘。”
第二天,王秀梅跟着朱娟来到了李树财家。李树财穿着一身老式的中山装站在院子里,看到王秀梅进来,紧张得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他的脸盘子又圆又大,脸上坑洼不平,像是被调皮的孩子随意捏弄过的泥团。皮肤黝黑粗糙,凑近看还能发现一些因为粉刺留下的小疤痕。眉毛稀稀拉拉的,好似冬天荒原上几株勉强存活的枯草。眼睛小小的,眯起来几乎成了一条缝,而且眼球有些外凸,看上去有点滑稽。鼻梁低低地趴在脸中央,鼻翼两侧还有些泛红,像是刚刚被冷风刮过。嘴巴厚厚的,唇纹很深,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歪向一边,显得更加不对称。
王秀梅偷偷打量着他,心里有些失望,但想到家人的期待和自己家落户的事情,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李树财结结巴巴地开口打招呼,声音粗粝沙哑,像是砂纸摩擦木板发出的声响。就在这时,一只鸡突然飞扑过来,李树财慌乱躲避的样子让场面更加尴尬起来。,看到王秀梅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王秀梅偷偷打量着四周,院子确实如赵玉兰所说很气派。
可在聊天过程中,王秀梅发现李树财木讷寡言,心中有些失望。而李树财却对王秀梅很满意,不断示意父亲促成此事。
回到家后,王秀梅对家人说:“我还是不愿意,他虽条件好,可我跟他在一起感觉不到一点趣味。”孙德才着急地说:“秀梅啊,你可别任性。”王秀梅坚定地摇头。
‘’秀梅呀,你得为咱家考虑考虑,也想想老家的爸呀!‘’
王建国说。
秀梅,虽然李树财长得不出众,但人家是吃皇粮,每个月挣五十多块钱呢。你嫁过去,还不是你说了算呀。爸过来不也沾你光享福啊。
孙金凤说。
王秀梅听了大嫂话,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了一会说:‘’大嫂,这事就听你的。‘’说完就跑了出来。
王秀梅早己相中了李阳,李阳年龄和她相仿,来到旮旯村这些日子,两人已经见过几次面了,谈得也很投缘。但是想到为了家里能在旮旯村落户,早些把吃不饱穿不暖的父亲接过来。自己也只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