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你竟敢用清微地脉之力!\" 无常鬼母的尖啸从槐树顶传来,她的青铜面具已完全碎裂,露出与苏若雪相同的星图胎记,\"你可知地脉被引动后,青溪镇的地基会下陷三尺?\"
林九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自己掌心的血泡。地脉之力反噬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却仍强撑着对二狗笑:\"去看看苏姑娘,她的阴眼......\"
话未说完,西门方向传来枪响。李长贵的土炮在北门发出闷响,却因血河退去而失去准头。苏若雪跪在地上,引魂灯终于熄灭,她摸着后颈的星图胎记,突然笑了:\"地脉水幕能撑半个时辰,足够我们砍主槐树了。\"
二狗这才发现,苏若雪眼尾的朱砂痣彻底褪成白色,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他慌忙扶住她,触到她掌心的温度 —— 冷得像井里的血水。
\"傻孩子,别难过。\" 苏若雪摸着他的头,伞柄残片在掌心画出老槐树的轮廓,\"阴眼看不见了,但能听见血河的声音。你听,老槐树在哭......\"
中街老槐树的哭声混着日军飞机的轰鸣,林九的桃木剑终于支撑不住,\"当啷\" 落地。他望着逐渐枯萎的槐树,看见树干里露出的父亲断剑,突然想起第二十七章中祠堂日记的最后一页:\"七月十五,勿入义庄,血河将至。\"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血河教的总攻会从地脉入手,而清微堂的井水,正是对方算计好的弱点。林九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 他终究还是中了血河教的圈套,用清微地脉之力,换来了短暂的喘息。
\"师父,你的手!\" 二狗惊呼,看见林九小臂上浮现出与鬼玺相同的咒文,正是第十五章中尸香迷魂的后遗症,\"血河咒......\"
\"无妨。\" 林九擦掉嘴角的血迹,捡起断剑,\"地脉水幕只能拖延时间,血河教的真正杀招......\" 他望向镇外的雷音寺,那里的轮廓在血月下显得格外阴森,\"在雷音寺地宫。\"
更漏声在镇口响起,已是卯时三刻。青溪镇的地面确实下陷了三寸,家家户户的门槛都积着血水,却浇不灭百姓眼中的希望。李长贵带着民兵赶来,看见林九的模样,默默递上半壶烧酒:\"道长,鬼子的运输机还有两个时辰到雷音寺。\"
林九接过酒壶,酒液混着血水顺着嘴角流下。他望着中街老槐树的残枝,突然想起苏若雪在第三十三章中说的话:\"阴眼虽然看不见了,但能感觉到,你的玉佩和林九的断剑,就是破局的关键。\"
\"走,去雷音寺。\" 林九背起苏若雪,望向镇外的血月,\"地脉之力透支后,我的道术只能再撑三次。但这三次......\" 他握紧断剑,剑身上父亲的虚影与他重合,\"足够斩了血河教的狗头。\"
二狗跟在身后,摸着胸前裂痕更深的玉佩。他知道,糯米失效只是开始,血河教还有更可怕的阴器在暗处。但此刻,看着师父摇晃的背影,他突然不怕了 —— 因为他明白,有些东西比驱邪术更强大,比如绝不放弃的人心。
血河的余韵还在镇中回荡,却盖不住破庙传来的犬吠。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劫后余生的坚定。林九知道,地脉水幕退去后,青溪镇将直面日军的僵尸部队,但他手中的断剑仍在,双鱼玉佩仍在,苏若雪的阴眼虽盲,却还能听见血河的方向。
一场围绕地脉与阴器的终极对决,在地脉水幕的余威中拉开序幕。林九明白,自己灵力透支的真相暴露后,血河教定会全力反扑。但他更清楚,有些路,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走到底 —— 为了青溪镇的百姓,为了父亲的遗志,更为了身边这个眼神坚定的少年,和那个已看不见却仍要前行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