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根脉的石室里渗着刺骨寒意,林九的断剑 \"当啷\" 落地,剑刃在火光中映出他泛青的脸色。刚才与无常鬼母的交锋让他气血翻涌,掌心的血珠滴在断剑残片上,竟让剑身发出蚊蝇般的嗡鸣。
\"师父,剑在发光!\" 陈二狗的惊呼惊醒了出神的林九。少年攥着双鱼玉佩的手在发抖,只见断剑残片与桃木剑接触的瞬间,两道剑光如活物般纠缠,竟在石室内映出北斗七星的光影。
苏若雪的引魂灯只剩微弱的红光,却将断剑照得透亮:\"阴眼能看见剑身缠着清微堂的镇魂咒,这是... 镇山剑?\" 她摸着伞柄残片,突然想起戏班秘典里的记载,\"传说清微堂初代掌门用北斗星精炼制的本命剑,每代只认一人。\"
林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父亲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小九,若遇血河,以心为鞘,以血为引,方得剑成...\" 他颤抖着捡起断剑,发现剑柄处的七星凹槽正在吸收他的血,每道纹路都与胸口的清微堂印记产生共鸣。
\"当 ——\"断剑突然发出龙吟,声浪震得石室顶部的槐树根簌簌掉落。林九感觉有股热流从剑柄涌遍全身,低头看见桃木剑竟在断剑的光辉中融化,最终与断剑合二为一,剑身刻着的七星图泛着微光,正是第二十七章中祠堂族谱上的清微印记。
\"镇山剑...\" 林九的声音发颤,剑刃映出他从未有过的坚定,\"父亲当年没有骗我,清微堂的剑,从来不是用来斩妖,是用来守人。\"
苏若雪的引魂灯芯突然爆亮,灯油化作七只凤凰绕剑飞舞:\"剑身上的七星对应北斗七煞,每颗星都刻着历代掌门的精血。\" 她的阴眼虽已恢复琥珀色,却仍能 \"看\" 见剑身里封存的记忆,\"你父亲的魂魄,就在贪狼星位。\"
更夫的梆子声在通道深处响起,这次带着说不出的清亮。二狗突然指着石室角落,那里的槐树根正在渗出黑血,无数槐木傀儡从血水中爬出,关节处刻着的 \"731\" 字样在剑光中格外刺眼。
\"试试剑!\" 苏若雪的伞柄残片指向傀儡,\"用清微剑诀!\"
林九本能地挥剑,七星剑光闪过的瞬间,槐木傀儡竟在原地蒸发,只留下片带血的樱花 —— 正是第三十七章中日军傀儡的标记。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 \"血河教实为日军爪牙\",剑尖不由自主地指向血河源头的方向。
\"林九,你以为有了镇山剑就能赢?\" 无常鬼母的尖啸从树根深处传来,她的声音比之前虚弱三分,\"雷音寺地宫的血池里,还泡着你父亲的心脏呢 ——\"
话未说完,镇山剑突然发出蜂鸣,剑尖直指石室顶部的北斗星位。林九感觉剑身传来一股拉力,竟带着他冲向树根通道的尽头,那里,雷音寺的轮廓在血月下若隐若现。
\"跟上!\" 林九拽着二狗的手腕,苏若雪的伞柄残片自动指向正北,\"镇山剑在指引血河源头!\"
槐树根脉的通道突然变窄,二狗被凸起的树根绊倒,双鱼玉佩磕在镇山剑上,竟让剑身浮现出完整的青溪镇星图。苏若雪的引魂灯照亮星图,阴眼看见每颗星子都对应着一具阴器:\"青铜鬼玺在明德当铺,尸香魔芋在苗疆蛊洞,而雷音寺...\"
\"是巨门星位,血河教总坛的核心。\" 林九接过话头,镇山剑在掌心刻出血符,\"父亲的日记里说,七百年前的血祭阴婚,就是在雷音寺地宫完成的。\"
更漏声在通道里回荡,三人终于看见出口处的石门。门扉上刻着与第二十一章中镜中鬼市相同的北斗星图,却在镇山剑的光辉中显形为 \"清微堂镇\" 四个古字。林九突然想起第三十八章中七星幻阵的替劫符,原来这里才是清微堂真正的镇教之地。
\"小心!\" 苏若雪的伞柄突然挡住袭来的血线,阴眼看见血线末端缠着义兄的残魂,\"鬼母在拿义兄的魂魄当饵!\"
林九的镇山剑劈落血线的瞬间,剑身星图发出强光,竟将义兄的残魂震得清明。苏若雪趁机将引魂灯贴近残魂,终于听见义兄临终前的碎语:\"若雪... 雷音寺地宫的血池... 用阴眼血...\"
话未说完,残魂就被血雾吞噬。苏若雪的眼泪滴在伞柄上,突然笑了,眼尾的空白处仿佛又浮现出那朵朱砂梅:\"义兄,我们这就去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