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的刀在离她咽喉三寸处顿住,帐外忽然传来狼嚎般的呼哨。拓跋兰图的声音裹着沙砾滚进来:\"赵如雪给你们多少银子?我帐下的千夫长之位,可比那女人的赏钱诱人多了。\"
黑衣人猛然转身,却见帐口立着个身披狼裘的身影,月光将她曼妙轮廓削得如刀锋般冷硬。血手瞳孔骤缩——对方左胸的狼首图腾,正是三年前被赵如铁灭族的科尔沁部纹章。
\"你是...科尔沁遗孤?\"血手的刀开始发抖,她当然听说过那个被赵如铁屠尽的部落,唯有少族长带着半岁的幼弟消失在漠北深处。
拓跋兰图忽然用蒙语低笑,狼首刀出鞘的声音像冰裂水面:“科尔沁的狼,会咬断每一个背叛草原的喉咙。”他抬手掷出三枚银针,分别钉住三人的膻中穴,“说吧,赵如雪让你们在阿烈的襁褓里藏什么毒药?\"
血手脸色剧变,萧清欢却在此时忽然踉跄着扶住桌角:”陛下...孩子的襁褓...在妆奁第三层...\"她指尖划过金步摇,暗格悄然打开,露出半片染着朱砂的锦帕——那是今早她故意让拓跋兰图\"不小心\"蹭上的狼族图腾染料。
楚翎接住锦帕时忽然剧烈喘息,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在舆图上,恰好盖住标注\"冷宫\"的小楷:\"原来...她竟想借漠北的手...\"他抬眼看向拓跋兰图,目光交汇间已是千言万语——赵如雪的密信里,果然藏着双重陷阱。
三更梆子响过三声时,车队已到玉门关外。萧清欢坐在马车里,听着拓跋兰图用蒙语哄阿烈入睡的声音,忽然伸手摸向小腹——棉垫已换成软布,晨起时她故意让贴身宫女\"撞见\"她换衣,此刻整个队伍都知道皇后娘娘产后体弱,需得静养。
\"到了玄武门,该换你上场了。\"楚翎掀起车帘,晨光为他眉间的朱砂痣镀上金边,那是今早拓跋兰图用藏红花点的,仿如草原勇士的战纹。他伸手抱过阿烈,襁褓边缘露出的狼首刺绣在晨风中轻轻颤动。
宫门前的铜狮瞪着鎏金眼珠,萧清欢扶着拓跋兰图的手下车时,瞥见赵如雪的轿辇正从另一侧驶来。那位贵妃娘娘身着茜色翟衣,珠冠上的九翚金翟比她晋位时的七翟整整多出两羽。
\"皇后娘娘这是...\"赵如雪掩唇轻笑,目光落在阿烈裹着的貂裘上,“听说漠北苦寒,原以为皇子该是个面黄肌瘦的模样,倒比宫里那些金尊玉贵的小主子们丰润些。\"
萧清欢轻抚腹部,指尖掠过绣着并蒂莲的缎面:”许是沾了草原的福气,太医说这孩子出生时竟有九斤重,哭声响彻整个帐篷呢。\"她忽然看向跟在赵如雪身后的老嬷嬷,\"王嬷嬷,您当年伺候良娣生产时,可曾见过这般健壮的婴儿?\"
那嬷嬷脸色瞬间煞白,赵如雪却依旧笑得温婉:\"娘娘说笑了,良娣膝下只有公主,倒是皇后娘娘...这漠北归来忽然多出个皇子,满朝文武可都等着听个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