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空调发出哮喘般的嗡鸣，陆明远盯着对面香港代表们锃亮的皮鞋——其中一位的鳄鱼皮纹路正随着他烦躁的跺脚节奏，在地毯上画出摩斯密码般的图案。谈判已经僵持了三小时，cEpA的金融条款像团被揉皱的丝袜，卡在“外资控股上限”这个破洞上动弹不得。

“明远哥，”林晓芸的声音从桌子底下传来，带着金属碰撞的叮当响，“搞定第七根霓虹灯管了！你看这焊点，像不像《美少女战士》里的星月棒？”

陆明远低头望去，只见自家黑客兔正蜷在会议桌下，怀里抱着根被拆解的粉色霓虹灯管，鼻尖沾着焊锡灰。她身边散落着万用表、电线和半块没吃完的菠萝包——这姑娘居然把上午刻条款的3d打印笔改造成了焊枪，笔帽上还挂着hello Kitty挂件。

“芸芸，注意隐蔽，”苏曼青假装整理裙摆，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林晓芸的背包，“香港代表席的律师刚才用眼神扫了我们桌下三次，跟看藏私房钱的老公似的。”

秦雪梅推了推眼镜，耳机里传来加密频道的沙沙声：“军方情报网络确认，‘巨无霸’的财务总监正在通过卫星电话联系北京总部，频率是433mhz——正好是霓虹灯管改装干扰器的覆盖频段。”

陆明远看着林晓芸像拼装乐高一样组合灯管零件，忽然想起今早她在酒店走廊捡到的“故障霓虹灯”——此刻这些本该报废的灯管，被她用橡皮筋和回形针固定在会议桌的金属支架上，组成了个歪歪扭扭的“信号干扰阵列”。

“好了！能量核心启动！”林晓芸按下改装后的充电宝开关，粉色霓虹灯管发出微弱的光芒，在桌下形成诡异的光带，“明远哥你看，这就是我发明的‘光之魔法干扰器’，原理是利用霓虹灯的电磁辐射覆盖特定频段，让他们的无线设备集体跳‘霹雳舞’。”

苏曼青强忍着笑：“听起来像魔法少女的技能，但真的能干扰卫星电话？”

“放心，”林晓芸拍了拍胸脯，差点撞翻桌下的螺丝刀堆，“我在灯管里装了特制的谐波发生器，就像在他们的通讯频道里撒玻璃碴子。等下他们说话会变成‘滋滋啦啦’的电子音，比tVb剧的消音还彻底。”

就在林晓芸调试干扰器时，香港代表席的陈议员突然皱起眉头，下意识摸了摸耳朵里的隐形耳机：“奇怪，怎么突然有电流声？”他身边的年轻助理立刻拿出手机，屏幕上的信号格像受惊的兔子般上蹿下跳。

陆明远给苏曼青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开口：“陈议员，说到电流，我倒想起贵方坚持的‘金融防火墙’条款，这就像给电路装保险丝，可要是保险丝太细，容易耽误‘通电’啊。”

“陆小姐这比喻……”陈议员的话突然被一阵刺耳的杂音打断，他的蓝牙耳机里传出《小苹果》的伴奏——正是林晓芸设置的干扰音效。全场目光齐刷刷投向他，陈议员尴尬地摘下耳机，强装镇定：“抱歉，耳机该充电了。”

林晓芸在桌下比了个“oK”手势，陆明远看见她的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串彩色波纹，像极了游戏里的技能释放动画。秦雪梅低声报告：“监测到对方通讯频率出现乱码，卫星电话连接中断，现在他们只能靠吼了。”

内地代表团的王处长突然举起手机：“哎呀，我这儿也没信号了！这会议室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他话音刚落，身后的投影仪突然闪了几下，屏幕上的ppt变成了满屏跳动的彩色小方块，像极了老式电视的雪花屏。

“不好！”香港代表席的技术顾问突然站起来，“我们的加密笔记本电脑死机了！所有文件都……”他的话没说完，电脑屏幕突然亮起粉色霓虹光，上面跳出个卡通兔子头像，举着牌子写着：“系统维护中，请喝杯奶茶等待~”

林晓芸在桌下憋笑得浑身发抖，陆明远不得不假装咳嗽来掩饰。苏曼青趁机发难：“看来连电脑都觉得我们该换个方式谈。陈议员，既然‘电子助手’罢工了，不如我们聊聊‘人工智慧’——比如贵方坚持的‘控股上限’，能不能像霓虹灯一样，亮一点，再亮一点？”

陈议员看着自己失灵的平板电脑，又看了看闪烁的霓虹灯，突然恍然大悟：“陆团队……你们该不会把会议室的灯改成干扰器了吧？”

林晓芸探出头，手里举着半根霓虹灯管，脸上还沾着焊锡灰：“陈议员好眼力！这叫‘废物利用光之魔法’，环保又高效，要不要给您也装一根？”

全场哄笑，紧张的气氛瞬间破冰。陆明远注意到内地李司长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刚才还像铁板一样的谈判桌，此刻因为这出“灯光闹剧”而松动了缝隙。

干扰器持续工作了十分钟，香港代表们的电子设备集体“罢工”，连摆在桌上的录音笔都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林晓芸趁机在桌下用蓝牙连接了会议室的音响，突然播放起《上海滩》的经典旋律，还故意把音量调得忽大忽小。

“够了够了！”陈议员哭笑不得地挥手，“算你们厉害，这‘光之魔法’我服了。说吧，陆总想要我们怎么让步？”

陆明远知道时机成熟，他示意林晓芸暂停干扰，会议室终于恢复了正常光线——虽然墙角的霓虹灯管还在偶尔闪烁，像在炫耀战功。

“陈议员爽快，”陆明远翻开笔记本，“我们的条件很简单：金融条款的‘控股上限’从50%放宽到55%，但作为交换，物流监管条款必须加入‘智能监控系统’的具体技术标准。”

苏曼青补充道：“就像霓虹灯需要稳定的电流，开放的金融市场也需要透明的监管。我们提供的技术方案，相当于给cEpA条款装了个‘稳压器’。”

秦雪梅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谨：“相关法律附件我已经准备好，‘55%上限’的过渡期为两年，配套的监管沙盒机制参照国际通行标准，这是我们能让步的底线。”

就在这时，林晓芸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吐了吐舌头：“外卖到了……我点了二十杯奶茶，给大家补补‘电子元气’。”

陈议员看着她天真的样子，无奈地摇头：“你这姑娘，把谈判当打游戏呢？行吧，55%就55%，但物流条款的技术标准必须由香港本地企业参与制定，就像奶茶要自己选糖度。”

当林晓芸的奶茶外卖摆满谈判桌时，气氛已经从“宫斗剧”变成了“茶话会”。香港代表们一边吸着波霸奶茶，一边用马克笔在餐巾纸上修改条款，陈议员甚至把霓虹灯管当成了笔架，夹在耳朵上假装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