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后,英国第八集团军主力总算是撤退到了位于图卜鲁格以西约50公里的加查拉地区。这里,有一条从地中海沿岸的加查拉,向南延伸至内陆沙漠中的比尔哈凯姆绿洲的、相对比较完整的防御地带。英军早在之前占领昔兰尼加的时候,就曾经在这里构筑过一些防御工事,埋下了不少地雷,还挖了不少反坦克壕(虽然可能被沙子填了不少)。现在,他们又匆匆忙忙地开始加固这条防线,调集炮兵,把那些还能开得动的坦克藏在沙丘后面,准备在这里,与卷土重来的隆美尔,进行一场新的、也可能是更具决定性意义的较量。加查拉防线,这条在地图上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细线,再一次成为了双方在北非沙漠中命运的边界。
英军内部的气氛,也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失败,变得异常紧张和压抑。前线的士兵们,刚刚经历了“十字军行动”的艰苦战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德国人给打了回来,士气自然是高不到哪儿去,估计连圣诞节发的罐头咸牛肉都吃不香了。而远在伦敦的丘吉尔首相,在接到北非战败的消息后,更是气得七窍生烟,雪茄都快捏碎了。他立刻给中东司令部总司令奥金莱克发去措辞严厉的电报,用词估计比沙漠里的蝎子还毒,要求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稳住战线,严防东线(指埃及方向)出现溃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奥金莱克这位原本还对战局抱有一定乐观情绪的将军,此刻也是压力山大,寝食难安,估计连做梦都在被隆美尔追着跑。
加查拉线初成,双方暂入胶着
隆美尔的非洲军团,虽然在这次反攻中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像一阵旋风一样,把英军重新赶回了加查拉一线,但他自身的损失也不小,尤其是油料和坦克的残损情况,依然非常严重,比他的军服还破。毕竟,他们是从艾格代比亚一线,几乎是“空着油箱”、靠着“缴获的英军物资勉强续命”发动反攻的,这一路打下来,虽然抢了不少英国人的好东西(估计隆美尔的士兵们都快把英国的饼干当饭吃了),但终究是杯水车薪,难以弥补巨大的消耗。再加上补给线依然漫长而脆弱,德国和意大利那不给力的后勤保障体系,指望他们按时足量地送来油料弹药,那还不如指望沙漠里下冰雹来得靠谱。
所以,当隆美尔的先头部队推进到英军新构筑的加查拉防线面前时,他也明智地选择了暂时“止步”,进行休整和重新部署。他知道,就凭手里这点疲惫不堪、油弹两缺的兵力,要想一鼓作气攻破英军这条已经有所准备(至少看起来比上次强点)的纵深防线,那简直是痴人说梦,除非英国人集体睡着了。
于是,从1942年1月底2月初开始,北非战场的局势,再次陷入了一种相对的僵持状态。双方都围绕着加查拉防线,开始挖掘战壕(虽然沙漠里挖战壕,风一吹就没了),布设雷区(这玩意儿倒是管用,埋下去就跟种土豆似的,谁踩谁倒霉),调集炮兵,进行小规模的巡逻和炮战。那种在图卜鲁格围城期间曾经出现过的“沙漠堑壕战”的景象,又一次在昔兰尼加的沙漠中上演了,只不过这次的战线更长,双方投入的兵力也更多,但阵地的密集程度和防御的坚固性,可能还不如图卜鲁格时期那么变态,更像是“丐版的堑壕战”。
战场上,虽然没有大规模的坦克会战,但小规模的冲突和袭扰却从未停止。英军的远程沙漠巡逻队(这帮家伙简直就是沙漠里的幽灵,开着改装的雪佛兰卡车,涂得跟沙子一个色儿,在德意联军的后方来去如风,专门袭击补给车队和通讯线路,搞得隆美尔头疼不已)和特种空勤团(SAS,这更是特种作战的祖师爷,没事儿就喜欢摸到德军机场去炸飞机,或者在军官俱乐部里扔几颗手榴弹,纯属捣乱分子),也开始在德军的后方大显身手。而德军的侦察部队和突击小队,也经常利用夜暗和沙尘暴的掩护,对英军的前哨阵地进行试探性攻击,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但谁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沙漠里的空气,再次充满了火药味和一种令人窒身又难耐的“战场寒意”(虽然白天太阳依旧毒辣得能把鸡蛋烤熟,但夜晚的沙漠,气温骤降,再加上战争的紧张和对未来的不确定,确实让人感到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冷,估计连蝎子都得盖两层沙子睡觉)。双方都在积蓄力量,瞪大了眼睛盯着对方,等待着下一场更大规模的较量。
英军高层动荡,奥金莱克“进退维谷”
隆美尔的这次“回马枪”,不仅在战场上打了英国第八集团军一个措手不及,更是在伦敦的政坛上,引发了一场不小的“地震”,震得丘吉尔的雪茄都差点掉地上。
丘吉尔首相,对奥金莱克和第八集团军在这次反击中的表现,可以说是相当失望和不满,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他觉得,明明在兵力和装备上都占据优势(至少纸面上是这样),怎么还会被隆美尔那点残兵败将给打得节节败退?这指挥上肯定有问题!他对奥金莱克的战术能力和执行力,开始产生越来越大的质疑,估计私下里没少跟老婆抱怨:“这奥金莱克,脑子是不是被沙漠里的沙子给糊住了?!”
奥金莱克呢,也有他自己的苦衷,简直是“宝宝心里苦,但宝宝说不出”。他认为,北非战场的情况极其复杂,补给问题是制约一切行动的根本。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贸然发动进攻,很可能会重蹈覆辙,再被隆美尔那只老狐狸给耍了。他主张,应该在加查拉一线“固守待机”,积极构筑坚固的纵深防御体系,同时加紧训练部队,补充装备(特别是那些美国援助的“谢尔曼”坦克,据说很厉害,但他还没见着几辆呢),等到实力足够强大、后勤保障也得到充分改善之后,再寻求与隆美尔进行决战。这种“稳健”的策略,在奥金莱克看来,是唯一稳妥的选择,毕竟,家底就这么多,输不起了。
可这种“稳健”,在急于求成、渴望看到胜利消息的丘吉尔眼里,就变成了“保守”、“怯懦”、“缺乏进攻精神”!他一个劲儿地给奥金莱克发电报,催促他尽快发动新的攻势,夺回昔兰尼加,彻底消灭隆美尔。那电报,措辞一次比一次严厉,估计奥金莱克每次收到电报,都得先深吸一口气,做好被骂的准备。伦敦的政治压力,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奥金莱克的肩上,让他感到“进退维谷”,左右为难,简直比在沙漠里找水还难。
而前线的英国第八集团军,在经历了“十字军行动”的艰苦战斗和隆美尔反扑的沉重打击之后,部队士气也确实出现了一些下滑。士兵们对频繁更换指挥官(英国在北非换指挥官的速度,快赶上换袜子了)、对那永远也运不到位的补给(尤其是啤酒和香烟)、以及对那看似永无止境的沙漠拉锯战,都感到厌倦和沮丧。伦敦的政治压力与前线的军事现实之间,出现了严重的脱节,就像两根拧不到一块儿的麻绳。
战局未定,黎明前的风暴将至
就在英军高层还在为下一步的战略争论不休、前线部队也在为糟糕的补给和单调的对峙而怨声载道的时候,对面的隆美尔,可没闲着。他虽然嘴上也在跟柏林和罗马哭穷要补给,但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响。
这位“沙漠之狐”,在将英军赶回加查拉一线之后,也深知自己兵力不足、后勤不济的窘境。但他并没有满足于眼前的僵持局面。他利用这段相对平静的“休整期”,一方面积极向柏林和罗马请求增援(希特勒也意识到北非战场的重要性,毕竟这关系到地中海的控制权和对苏伊士运河的威胁,开始向非洲军团补充一些新的四号F2型坦克,这玩意儿装了长管75毫米炮,打英国的“十字军”坦克就跟切黄油似的,还有一些机械化补给单位,虽然数量依然有限,但总比没有强),另一方面,则开始对他手下那些意大利“兄弟部队”进行“强化训练”和“思想教育”,试图提高一下他们的战斗力(虽然效果嘛……怎么说呢,意大利人打仗,有时候真的不是靠训练就能解决问题的,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艺术细菌”在作祟,让他们更擅长煮意大利面而不是开坦克,但至少在隆美尔的调教下,比以前还是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至少不会一听枪响就举手投降,或者把反坦克炮当晾衣架用了)。
丘吉尔也再次给中东司令部发去措辞严厉的电令:“奥金莱克将军,我希望你能向我保证,绝不能让敌人带着战争的主动权,安然度过1942年的春天!我们必须尽快发动进攻,夺回失去的一切!不然,我就把你调到北极去喂企鹅!”(最后一句是作者脑补的,但意思差不多)
北非的沙漠战场,暂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双方都在舔舐伤口,积蓄力量,像两头即将进行生死决斗的猛兽,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互相警惕地注视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沙尘和火药味。这短暂的平静,宛如一场更大规模沙暴来临前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当隆美尔将目光再次投向东方,望向那条由无数雷区、铁丝网和英军“盒子”(英军构筑的、由步兵和反坦克炮据守的独立防御据点,像一个个棋盘上的棋子一样散布在防线上,互为犄角,也互不相连)组成的加查拉防线时,他那双在沙漠风沙中磨砺得异常锐利的眼睛里,已经开始闪烁着新的、更加大胆和冒险的战略构想。他知道,加查拉这条线,他不会选择绕过它,他要做的,是从正面,用他手中最锋利的“矛”,将它狠狠地撕裂!他要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洗刷“十字军行动”中被迫后撤的“耻辱”,也为他那“饮马尼罗河”的梦想,再次插上翅膀。
下一场更大规模、也更具决定性意义的沙漠风暴,即将在加查拉的沙丘之间,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