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之点头认同,晃悠悠地走了。
蜀地平定,原定的献俘仪式被桓温截下,送到京城的,就只有司马勋的一颗头颅。
司马昱知道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可还得下令将这颗头颅挂出去示众,同时对平叛的荆州军给予嘉奖。
这位名士王爷虽然雅量,但也觉得有些憋屈。
王述、王彪之和谢安几人,一起赶到王府,表达了对相王的支持,口头上的那种。
如今的桓温,建康的世家加起来都拦不住,只能拿司马家当挡箭牌,大家躲在后面使使劲。
他们不愿看到桓温篡夺天下,但指望他们站出来,压上整个家族去反抗桓温,那是不可能的。
王凝之到谢府时,谢安刚刚回来,面上还带着忧色。
“叔父是在担心大司马即将进入建康吗?”王凝之行完礼,开门见山道。
时过境迁,谢安有些拿不准王凝之的态度,含糊道:“担心什么?”
王凝之语出惊人:“担心改朝换代。”
谢安看着他,“那你是以什么身份过来问我,新朝的从龙之臣吗?”
“当然不是,”王凝之笑道:“我是以司州刺史的身份过来的。”
谢安松了口气,目前整个朝廷,只有徐州和司州有能力对桓温说不,徐州刺史郗愔素来昏聩,朝廷用他纯属无奈。
那么能站出来阻止桓温入主建康的,就只有眼前的王凝之了。
谢安有些费解,“如我所料不差,叔平是回来劝桓元子北伐的,这不是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
王凝之承认了这一点,但解释道:“叔父想必看得出大司马的谋划,他是要在北伐成功之后,凭不世之功强势入主建康,所以我劝不劝,并不是重点。”
“但你还是劝了,”谢安觉得有区别,“你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王凝之大倒苦水,表示无辜,“我在司州就那么点人,朝廷也不支持,若不选择站在大司马那边,只怕马上就是第二个司马勋。”
谢安很快抓住重点,“你想要朝廷怎么支持你?”
“当然是钱粮了,”王凝之见有戏,忙提出自己的要求,“司州兵力太少,我需要募兵。”
谢安觉得没用,“司州人口有限,你能招募多少,再说了,若是北伐,司州军还是桓元子的马前卒。”
王凝之自信道:“叔父此言差矣,司州军在我手上,如何作战那是我的事。”
谢安诧异道:“莫非你想趁这次北伐,与鲜卑人联手对付桓元子?”
王凝之闻言,张大嘴啊了一声,“叔父真会开玩笑,这要能实现,不仅得我坏,还得大司马蠢。”
谢安一想也是,以桓温的谨慎,肯定会防着这一手,他就不会让所谓的友军和自己一起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