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关,慕容垂带着两万人在城外驻扎已有三日。
面对这位当今燕主亲叔叔、战功卓着的吴王,南安王慕容越不敢大意,不仅从郡城潞县赶来,还将兵力集结到壶关,并遣使向朝廷报信。
慕容垂算好时间,单枪匹马来到城下,对着城楼喊话:“请南安王出来一见。”
慕容越不敢怠慢,从城墙上探出头,老老实实地回话,“不知吴王有何见教。”
“朝廷是否有回信,”慕容垂问道:“京畿之地如今情况如何?”
慕容越答道:“尚未回信,但据上次传回的消息,太傅已经回京,想必京畿已经安全无虞。”
他不能让慕容垂过去,只能这么答复。
慕容垂忧心道:“黄河以南的晋军必会北上,邺城的危机尚未完全解除,如今你我在此按兵不动,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慕容越没有得到朝廷诏令,哪敢开关放人,面露难色,“吴王莫要为难我,若是朝廷下旨,我立马打开城门。”
高弼骑马上前,对着城楼上的守军大喊道:“晋人肆虐京畿,正是我辈为国效力之时,吴王乃天子至亲,战绩彪炳,却被挡在此地,不得入京勤王,是何道理?是什么人在陛下面前进谗害贤,置大燕国安危于不顾!”
“休得胡言,”慕容越不敢和慕容垂顶嘴,对高弼却没有顾忌,喝道:“你在此挑拨离间,是何居心?”
慕容垂没有出言阻止,平静地看着城头。
高弼丝毫不惧,继续喊话:“吴王为大燕国开疆扩土,立下不世之功,却被宵小之辈造谣中伤,远离朝堂,如今国家危殆,你们还要阻止殿下为国效力吗?”
慕容越见他越说越难听,唯恐守军被他蛊惑,怒道:“吴王若是真心报国,当从高都和河东出兵,进攻河内,为何一定要经过壶关!”
高弼冷笑道:“河东距此千里之遥,远水如何能救近火,至于高都,我军正在攻打太行陉,殿下担心天子安危,所以才另率一军出太行山勤王。”
慕容越见城头守军都有些意动,喝止道:“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无用,朝廷未有旨意,私自调兵入京,岂是为臣之道!”
高弼则一口咬死天子年幼,受人蒙蔽,这才疏远了吴王。
双方唇枪舌剑地吵了好一阵,守军则一脸茫然地互相对视。
僵持不下之时,一骑从东边疾驰而来,进入壶关,为慕容越送上最新情报。
刘牢之率军攻破涉县,直奔上党郡城潞县。
慕容垂敏锐观察到城头的动静,高声问道:“可是京畿有变?”
慕容越挣扎了好一会,但一看城头守军的急切模样,无奈回道:“司州军主力已经攻破涉县,进入太行山道。”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慕容垂厉声道:“还不快放我入关,大家一同前往潞县拒敌。”
壶关守军不少家眷都还在潞县,纷纷焦急地看着慕容越。
慕容越长叹口气,无力道:“开城。”
率军入城的慕容垂,首先让麾下将士接管了壶关城防,然后命令慕容越赶紧救援潞县,自己随后就到。
事已至此,慕容越别无他法,带着本部人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