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懵懵懂懂,没有回话,看向王殊。
王殊则像个小大人一样,“阿耶忙于战事,阿娘忙于公务,我们能理解的。”
“你们理解是一回事,我们亏欠是另一回事,”王凝之叹道:“你小时候我陪你还多一点,小奴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怎么管过他。”
王殊接触的政务越多,越能理解父亲的不容易,笑道:“有我陪着小奴呢,还有何阿兄。”
儿子这么懂事,王凝之却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待不了两日,又要出门了。
谢道韫出来时,只见王凝之抱着王洛,王殊在他边上,父子三人一起看着天。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王凝之调整好情绪,笑道:“今日一家团聚,等着你一起吃饭。”
谢道韫从他的眼神中便明白了一切,笑着点点头,“那走吧,姜顺应该早就准备好了。”
不过这顿饭吃得也并不踏实,知道王凝之回来,刘德秀、范宁和王徽之等人都过来找他。
王凝之将几人一一拒之门外,但家人团聚的气氛还是难免被破坏,他愧疚道:“想好好吃顿饭都不安生。”
谢道韫笑着宽慰他,“大家知道你待不了几天,所以才急着过来找你,你赶紧去吧。”
她虽然接管了司州的日常内政,但在众人眼里,她并不能取代王凝之。
王凝之无奈地放下碗筷,“那我先去了,晚上再和你们好好说会话。”
刘德秀来找他,是为了新帝登基的事,他拿不准刺史府应用什么态度上书,该不该表示庆贺。
王凝之进入工作状态,问道:“其他州是何态度?”
刘德秀答道:“据我了解,其他刺史府都上书了,为新帝贺。”
王凝之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废话,恐怕除了司州和新设立的并州、雍州,其他州早就按旧例上书恭贺了。
大部分州郡本就在桓家人手里,徐州的郗愔是个糊涂人,兖州的谢玄听谢安的,都不会在这种事上做出反常举动。
“算了,我们不凑这个热闹,”王凝之交代道:“上书恭贺就免了,朝廷不会为这点事找我麻烦的。”
打发走刘德秀,下一个是范宁。
“使君拿下上党,那边应该很缺人,可以考虑从学院选一批人送过去。”
王凝之无奈道:“武子你是河南太守,不是上党太守,更不是普通的书院先生,来跟我说这个,会不会不合适?”
范宁表情严肃,“我教了他们多年,自然要对他们负责,如今洛阳没有位置了,不然我也不会来麻烦使君。”
王凝之点点头,“行吧,我替你写封信给车胤,你跟他商量就行,不超过县令的任命,应该没有问题。”
范宁不满意,说道:“唯才是举,为何就只能到县令这一级?”
“你别跟我胡搅蛮缠,”王凝之无奈道:“那是并州,不是司州,总不能官员全由我来任命吧?”
范宁还要再争,他又不傻,并州和司州有什么区别,不过王凝之让刘桃棒将他给请了出去。
最后进来的是王徽之。
自家兄弟,王凝之更没有好脸色,不等他开口,先说道:“你最好是有必须找我的理由,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王徽之啊了一声,“那要不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