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龙看他这态度,心生疑窦,“王中丞不知道吗?”
王操之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知道你去拜见了海西公。”
许龙犹疑不定,试探道:“都是误会,中丞不如遣人去彭城问下王使君。”
“去彭城做什么,我阿兄人在洛阳,”王操之漠然道:“我劝你还是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许龙反应过来,大喊道:“你们兄弟联手,设局害我?”
王操之站起身,面露不屑,“不要高估了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他走了出去,招手让那几名壮汉过来,“让他招供,天师道信徒不满大司马擅权,想助废帝夺回皇位。”
一人问道:“这个人如何处理?”
王操之木然道:“他嘴太不严了,明日你就上报,犯人受刑不过,死在狱中。”
废帝府外的动静早就有人发现了,一条劲爆的消息很快传遍建康城:徐州天师道祭酒卢竦意图兴兵,助废帝复辟。
而在此之前,郗超收到父亲病重的书信,已经向朝廷和桓温告假,离开了建康。
所以这条消息在京城发酵的时候,郗超正在赶赴彭城的路上。
谢安隔日便发现了这件事的猫腻,喊来王操之,直接问道:“这是叔平授意的吧,他想做什么?”
王操之摇摇头,“我不知道谢公在说什么。”
“连我都不能说吗?”谢安皱眉道:“他将天师道拖进来,却又主动暴露他们,有什么目的?”
王操之默不作声,王凝之没交代的事,他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可人是你抓的,这事瞒不过去,”谢安仍在喃喃自语,“天师道要是知道了,不得立马和叔平翻脸。”
这个问题王操之解释了,“人是御史台抓的,与我何干,我果断出手,是为了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谢安闻言,苦笑了两声,“叔平怎么变成这样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牺牲无辜的人。”
他懂了王操之的意思,许龙在废帝府外表明了身份,留着是祸患,死在狱中,反而是为了保护天师道,以免牵连更多。
王操之沉默一阵,这才道:“谢公可以退,阿兄不能。”
说完他起身行礼,走了出去。
谢安发了会呆,突然有点理解皇位上的司马昱。
这京城,真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
郗超心急火燎地赶到彭城,郗愔已是花甲之年,病重的理由很有说服力。
不过他来到徐州刺史府外的时候,发现一切平常,进进出出的衙吏恭敬地向他行礼。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相熟的,郗超赶紧问道:“我父亲在哪?”
那人一脸的莫名其妙,“使君正在后堂……”
不等他说完,郗超已经快步穿过中庭,向后堂跑去。
还没到门口,他便听到堂中传出的爽朗笑声。
进门一看,郗愔坐在主位,正在招待客人。
一人坐在下首,一脸玩味地看着他,正是王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