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愔对儿子的想法十分恼怒,“怎么,你还想在我这拿下王叔平,送到京城去邀功?我们郗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号人?”
见父亲气极,郗超赶紧道:“我这就下去,阿耶你先消消气。”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后,郗愔坐在原处平复了好一阵,也没想明白该拿这两人怎么办。
帮儿子吧,那就是谋逆,以眼下的情况看,就算一时成功了,还指不定以后怎么样;
帮外甥吧,他也没存好心,只是一个年轻点的桓温。
真该早点辞官不做的,也不至于被架在这里,左右为难。
王凝之回房后,看到刘桃棒已经在等着了。
“有什么消息吗?”
刘桃棒答道:“刘袭差人递话过来,徐州军中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但庾希不在广陵,他正动身前往海陵寻找。”
王凝之点点头,“你怎么样,这边的教众愿意听你说司州的事吗?”
“当然,”刘桃棒得意道:“他们听说司州可以分地,都很动心,在徐州和扬州这一带,可没有这待遇,他们只能在庄园里当佃农。”
这很正常,王凝之的地盘都是新打下来的,可以自由分配,徐州和扬州可是世家的大本营,普通百姓拿什么和他们抢。
王凝之表扬道:“很好,干得不错,还要让他们知道,上党如今还有不少闲置土地,只要他们愿意去,保证按人口分地。”
刘桃棒连连点头,“我说了,他们都羡慕司州有郎君这样的大祭酒,真心为教众着想。”
“你不用专门强调我是大祭酒,”王凝之无奈道:“进了司州,大家都得遵守律令,而不是教规,这个你也得说清楚。”
刘桃棒笑道:“这没什么冲突的,大家自然是既遵守律令,又遵守教规,再说郎君你同时是刺史和大祭酒,这两样不都是你说了算。”
王凝之跟这个夯货解释不清楚,“反正你按我说的办就行,事情要说清楚,不能隐瞒,更不能骗人。”
刘桃棒应下,干劲十足地出去了。
第二日,建康的消息传回,彭城祭酒卢竦的弟子许龙去京城拜见废帝,表达了助他复位的想法,被御史台的人抓了个正着。
于是郗愔再次将两人召到面前。
这回他先看向王凝之,“叔平你太胡闹了,为何要将天师道扯进去?”
王凝之装无辜,“没有的事,只是我不方便进京,想着道长容易接近海西公,这才让他们帮忙问候下,我哪知道他们有这心思。”
这话谁都不信,郗超讽刺道:“敢做不敢认,算什么英雄。”
王凝之回怼道:“你去将卢竦找来,我们当面说清楚,看看我是怎么和他说的。”
郗超见他如此笃定,有些拿不准,又道:“那子重抓的人,人还死在了御史台,这总是事实吧,你怎么解释?”
王凝之推得一干二净,“京城的事,我哪里知道,你也不要将御史台的事全算在子重头上,你敢说你没有安插人手进去,你没有派人盯着海西公?”
见两人又吵起来,郗愔喝道:“喊你们过来,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听你们吵架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出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