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德得到援军后,率领大部队向东边转移。
慕容评派来的定襄王慕容渊不解,“晋人正在慌忙撤离,我们不赶紧追上去,往东做什么?”
“晋人多诈,”慕容德解释道:“他们不会想不到我们会追击,抛下粮草辎重,便是为了减缓我们的脚步。”
慕容渊不屑道:“那又如何,我们两万骑兵冲上去,他们纵然有所防备,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慕容德摇摇头,“我与晋军多次交手,他们的步卒刚毅不屈,不可小觑,不如先放他们南下,路过繁阳、顿丘等城池,他们还会分兵驻守。”
“我计划在大河北岸截击,那时他们即将渡河,戒备心会降到最低,又分散了兵力,是我们进攻的最佳时机,等击溃了这支队伍,我们再回头一一收复顿丘的各处城池。”
慕容渊叹道:“范阳王料事如神,足智多谋,令人佩服。”
慕容德对他的吹捧有些不安,忙道:“过奖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骑兵虽然行动迅速,但我们需要绕道避开晋军的耳目,所以不可拖延。”
两人率领鲜卑骑兵一路向东,绕过晋人占领的阴安县(今濮阳市清丰县西北),提前来到黄河边上。
两万步兵则紧随其后,日夜兼程,做好了等骑兵冲垮晋军阵型,就加入战场、收割晋军的准备。
谢玄和朱序的队伍,果然如慕容德所预料的那样,在途经繁阳和顿丘两座城池时,稍作停留,分兵驻防,然后才继续南下。
五万大军赶到渡口时,比绕路的慕容德还晚了一日。
慕容德探得消息,传令后面的步卒加紧跟上,自己则毫不犹豫地率领两万鲜卑骑兵向谢玄杀来。
谢玄此时正在发愁,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派出斥候探那么远的位置,所以对于慕容德的行踪并不清楚。
可眼下都到了渡口,慕容德却还没有来,这就有点尴尬了。
谢玄对朱序说道:“难道他不打算追击,只想等我们撤军,好收回那几座城池?”
朱序对慕容德并不了解,揣测道:“会不会在等后续部队赶到,或者等我们半渡而击?”
“可我们不能再等了,”谢玄有些无奈,“如果在此地拖延,慕容德肯定能看出问题,到时候他放弃进攻,我们就白忙一场了。”
不等朱序回答,大地传来的震动已经告诉谢玄,燕军来了。
两人立刻各就各位,指挥麾下的士卒背水列阵,用战车和长枪挡在外围。
他们抛下了粮草不假,可路过几座城池的时候,带上了不少辎重车,就是为了此刻。
慕容德远远便看见了晋军的列阵,知道晋军仍有防备,但他都追到这了,怎么也得试试这支队伍的成色,于是高举长枪,带领队伍再次提速。
鲜卑铁骑一往无前,撞向晋军的战车防线。
排列整齐的防线顿时变得不规则起来,高举长槊的鲜卑骑兵捣毁战车,击飞盾牌,漏出了后面的弓弩手。
身着鳞甲的鲜卑骑兵并不怎么畏惧弓弩,长槊左右挥舞,想要彻底破坏这道防线。
慕容德与慕容渊分兵,各率本部骑兵进行冲杀,将晋军逼得节节败退,而他们的身后,是奔流不息的滔滔大河。
相较于之前的却月阵,这次的地势虽然一样,但不仅少了床弩的攻击,河道上也没有战船的支援,所以晋军抵抗得颇为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