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墉城,收到消息的王凝之郁闷地叹了口气。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刘牢之果然给自己来了个惊喜。
一旁的刘德秀看他神色不对,问道:“莫不是前线进攻蒲阪不顺?”
王凝之苦笑道:“那可太顺了,秦军直接撤走,刘道坚白捡了一座城。”
“那郎君为何叹气,”侍立一旁的刘桃棒呵呵笑道:“我还以为出什么岔子了。”
王凝之没有回答,双眼无神地呆坐一会,然后猛地掀飞身前的长案,文书在空中飞舞,然后散落了一地。
厅中的几人纷纷伏下身子,不知道王凝之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都起来吧。”
平复一阵后,王凝之开口道。
几人小心地收拾起地上的文书,都不敢说话。
“传信刘牢之,让水军战船返回浢津接应我,”王凝之吩咐道:“再通知卢氏的李盛,让他集结队伍,随我一同北上。”
浢津是弘农城外的一个黄河渡口,因北岸有浢水汇入而得名。
听说王凝之又要出征,还是直奔秦军腹地,刘德秀劝道:“弘农是陕城的后方补给要地,王公不可亲往,有什么事,派其他人去就可以了。”
王凝之摇摇头,“拿下河北后,他们都有些妄自尊大,看不清形势了。”
刘牢之明显是膨胀了,居然觉得自己可以在慕容垂和关中之间站稳脚跟,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
李寿跟着劝道:“有什么问题,郎君遣使斥责也就是了,刘将军是郎君一路带出来的,想必不会不听。”
“没用,必须得我亲自跑一趟,”王凝之语气坚决,“你们不用再劝,赶紧下去准备吧。”
两人齐声领命,快步离开。
刘桃棒站在边上没动,还在想自己说了什么惹王凝之生气。
王凝之看他那副呆样,没好气道:“快去整理队伍,随我出征,在那发什么愣呢。”
刘桃棒回过神来,挠头道:“我还以为是我惹郎君生气了。”
王凝之不禁嘀咕道:“都像你这么不动脑子,只知道听命行事,也不是坏事。”
不过他知道这不可能,刘牢之作为一方主将,哪里能靠遥控指挥。
于是回金墉城只待了数日,王凝之再次领军出发,沿着洛水西行,抵达卢氏,然后会合李盛的队伍,翻山越岭,北上弘农。
弘农城的守军看到城外出现大批晋军身影,直接紧闭城门,遣人向陕城的张蚝告急。
张蚝收到消息后,第一反应是王凝之要配合水军进攻弘农城,截断自己的后路,于是立刻领军出城,奔赴弘农。
行至中途,张蚝又收到弘农守将的急报,河道上出现晋军的战船。
张蚝更觉得自己判断无误,亲率骑兵加速前进。
不过等他快马加鞭赶到弘农城外时,正看到晋人的战船离开浢津,向西边驶去。
张蚝喊来守将,问道:“怎么回事,晋人没有攻城吗?”
守将也是一脸迷惑,答道:“来人打着王凝之的旗号,直接上船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