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话说的,”王凝之比他更无语,“你有能力有机会,就不能想着收复失地,恢复中朝吗?”
谢玄打了个哈哈,“姊夫高看我了,我可没有那能力。”
王凝之转了转眼珠,“我这次回建康,举荐了你叔父谢石奴任宁州刺史。”
谢玄觉得莫名其妙,“宁州是蛮人之地,姊夫这是做什么?”
王凝之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谢石奴在扬州劫掠财物,侵食百姓,又大兴土木,奢靡无度,我这是为了保护他。”
谢玄这下彻底懵了,说话都结巴了,“没……没有这么严重吧?”
“我这已经很含蓄了,”王凝之忧心道:“廷尉王茂达为人干练,体恤百姓,我听说他已经在收集谢石奴的罪证了,这才抢先举荐,将谢石奴调离京城那个是非地。”
谢玄将信将疑,“可也不用调到宁州去吧,那地方怎么呆得住?”
王凝之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样,“偏远之地,远离繁华,正是为了让他有所觉悟,你难道不觉得建康风气太差,让人堕落吗?”
谢玄挠挠头,“说堕落会不会太过,闲散了些是有的。”
王凝之痛心疾首,“尸位素餐,怎么不是堕落,像谢石奴那样的,还侵害百姓,这要换了个执法严苛的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
谢玄被他这一套套的说辞唬得一愣一愣的。
谢石贪财,生活奢靡,这些谢玄都是知道的,在建康,这样的情况很常见,朝廷和世家大族普遍不把这当回事,更别说上升到罪名的程度了。
但王凝之说的也没错,这些事只是没人查,真要有人较真,按律肯定是该惩处的。
谢玄侧头想了想,仍有些狐疑,“我怎么觉得不对,王茂达好好的为什么要查我们谢家,会不会是姊夫你消息有误?”
“怎么会,”王凝之张嘴就来,“王茂达就喜欢和下人接触,谢家又树大招风的,谢石奴搞得民怨沸腾,如何能瞒得过去。”
谢玄总算有几分信了,叹道:“我该写信给叔父,让他约束下族人才是。”
王凝之摇摇头,“谢公因为丧期听曲的事,在京中同样引发了不少争议,听说王文度为此劝过几次,但谢公就是不听。”
这事谢玄是知道的,谢安喜好声乐,根本舍弃不下。
王凝之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所以阿羯你得振作起来,给族人做个表率,也为谢家挽回下形象。”
谢玄没有说话,但轻轻点了点头。
王凝之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你看这样如何,兖州你可以交给谢家其他人,我向朝廷举荐你为雍州刺史,你去陕城坐镇,那里你熟悉,建功立业的机会也多,再带上几个谢家的子弟,保准可以扭转谢家现在这股不好的风气。”
这种重大决定,谢玄还是迟疑了,“这我得和叔父商量下。”
王凝之叹道:“那他肯定不会同意的,我将谢石奴调走,谢公便很不高兴,说不定过几日你就收到京城的信,内容全是指责我的。”
谢玄愣在原地,总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