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算盘再显威·老板娘的震惊(2 / 2)

“啊——!”瘦高邪修发出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那引以为傲、坚于精铁的漆黑指甲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和力量,软塌下来。他整条手臂的经脉如同被瞬间冻结、寸寸断裂,黑气反噬,整条手臂瞬间变得乌黑肿胀,剧毒竟顺着被破坏的穴位倒灌而回!他抱着瞬间废掉的手臂,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指甲疯狂地抓挠着地面,留下道道黑痕。

而攻向下盘的侏儒,更是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他挥舞的链子锤势大力沉,带着砸碎一切的威势。然而,足足有八颗算珠,如同精确制导的微型陨石,分毫不差地击打在他那异常粗壮、却也是力量核心枢纽的肘关节、肩关节、以及支撑全身重心的膝盖骨上!更有两颗,带着洞穿一切的锋锐,狠狠撞在他脐下三寸、气海丹田的位置!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密集响起!

“嗬…嗬……”侏儒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痛苦和茫然。他感觉支撑身体的“柱子”在瞬间被拆毁!双臂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垂下,沉重的链子锤“哐当”砸落在地。膝盖骨粉碎,他矮壮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轰然跪倒在地,再也无法站起。最致命的是气海处那两下,仿佛两柄冰冷的铁锥狠狠扎进了他的丹田气海,辛苦修炼凝聚的邪功灵力如同被戳破的皮球,疯狂外泄!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像样的惨叫,只有漏气般的嗬嗬声,眼神迅速灰败下去,修为根基,已毁!

从萧遥拂动算盘,到三个凶神恶煞的筑基期邪修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破麻袋般或兵器脱手、或手臂反噬废掉、或筋骨尽碎跪地泄气——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

那一片带着死亡尖啸的黑色流星雨,只存在了短短一瞬,便已完成了它们冷酷而高效的收割。

叮、叮、叮……

清脆的珠玉撞击声再次响起,节奏舒缓。那些完成了杀戮使命的黑色算珠,如同倦鸟归林,带着幽冷的蓝芒,划着优美的弧线,一颗不落地精准飞回,重新嵌入那暗紫色的九幽玄木算盘框中,严丝合缝,仿佛从未离开过。

萧遥收回手,随意地掂了掂算盘,仿佛刚才只是拨弄了一下无关紧要的数字。他甚至还有闲暇,用袖子轻轻拂去算盘边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细致而专注。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这片遗迹角落。

只有矮壮邪修压抑痛苦的呻吟、瘦高邪修因剧毒反噬和经脉寸断而发出的断续哀嚎、以及侏儒跪在地上漏气般嗬嗬声,如同背景音,反而更加衬托出这片死寂的沉重和诡异。

昏黄的光线似乎都凝滞了,尘埃悬浮在空气里,不再飘动。

柳三娘背靠着冰冷的残墙,握着幽蓝短匕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着。她那双总是流转着精明或妩媚的桃花眼,此刻瞪得溜圆,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着萧闲庭信步般的身影,以及他手中那把再次归于沉寂的、幽光内敛的算盘。

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凝固了。

那个在“醉仙坊”喧嚣油腻的角落里,为了几壶最劣等的烧刀子,能跟她这个老板娘磨上半天嘴皮子、最后赊账时还嬉皮笑脸的年轻人…那个看起来除了脸皮厚点、酒量差点、似乎一无是处,只会在赌桌上输光最后一个铜板的“劣酒客”萧遥…

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几步之遥。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袍子,袖口甚至还沾着一点之前穿越毒沼时蹭上的、难以察觉的污迹。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额前。脸上甚至还有一点点未散尽的、仿佛宿醉后的惫懒。

可就是这个人!就是这把算盘!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看到了什么?

是幻境吗?是这诡异秘境侵蚀神魂产生的可怕错觉吗?

那三个将她逼入绝境、手段狠毒、配合默契、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足以让她拼尽全力的筑基期邪修…那凶悍的刀罡、阴毒的爪影、沉重的锤风…

就在那算盘珠离盘的瞬间!

就在那一片细微到几乎被忽略的“叮铃”声之后!

如同被无形的命运之手随意拨弄的棋子,如同被投入滚烫沸水中的冰雪!

摧枯拉朽!

土崩瓦解!

没有惊天动地的对轰,没有绚烂夺目的法术光华。只有精准到令人灵魂颤栗的打击!关节、穴位、气海…人体最脆弱、力量流转最关键的节点,在那片黑色的流星雨下,脆弱得如同纸糊!

一招!

仅仅是一招!或者说,仅仅是他随意拨动了一下那把算盘!

三个刚刚还凶焰滔天的邪修,此刻一个手臂废掉、毒气攻心在地上翻滚抽搐,一个兵器脱手、半边身子麻痹瘫软在地,最后一个更是筋骨尽碎、丹田被破、跪在那里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癞皮狗,只剩下嗬嗬等死的份!

这…这怎么可能?!

巨大的认知冲击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冲垮了柳三娘脑海中所有关于“萧遥”的固有印象。那个贪杯好赌、惫懒无赖的劣酒客形象轰然崩塌,碎片飞溅中,一个深不可测、手段诡谲凌厉到令人胆寒的强者身影,带着冰冷的压迫感,骤然矗立在她眼前!

那算盘…那是什么法宝?不!那绝不仅仅是法宝!那拨动算珠的手指…那看似随意的动作背后,蕴含着何等恐怖的洞察力、计算力以及对力量掌控到极致的境界?!

冷汗,瞬间浸透了柳三娘的后背,黏腻地贴着她撕裂的红裙布料。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握紧匕首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才能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她看着萧遥。看着他那张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点无聊神色的脸。看着他那双此刻显得格外深邃、仿佛倒映着幽暗星海的眼眸。看着他手中那把安静得如同死物的暗紫色算盘。

“你…你……”柳三娘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挤出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悸。她试图找回平日里那八面玲珑、泼辣精明的老板娘姿态,试图用惯有的语气说点什么,哪怕是一句强撑的“多谢”,或者一句惊疑的“你到底是谁?”。

但所有的语言,所有的念头,都在那双平静望过来的深邃眼眸下,被冻结、被碾碎。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洪荒巨兽无意间瞥见的蝼蚁,所有的伪装和底气,都在这一瞥之下灰飞烟灭。只剩下赤裸裸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萧遥的目光扫过地上三个彻底失去威胁的邪修,如同扫过路边的几块碍事石子。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柳三娘身上,在她那张因惊骇过度而血色尽失、此刻写满难以置信和深深敬畏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他微微歪了歪头,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似乎扩大了一点点,带着一种近乎恶劣的玩味。

“老板娘,”他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副在赌坊里讨价还价时的腔调,懒洋洋的,甚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今天的酒钱,能再赊一回不?”

柳三娘:“……”

她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刚刚升腾起的、对眼前这个神秘强者的滔天敬畏,瞬间被这句极其不合时宜、却又无比熟悉的“赊账”给砸得粉碎!如同在肃穆的祭坛上突然响起一声市井小贩的吆喝。

敬畏?恐惧?深不可测?

这些词瞬间变得无比遥远。

柳三娘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桃花眼瞪得几乎要裂开。她看着萧遥,看着他那张写满“真诚”和“穷困”的脸,再看看他手里那把刚刚制造了人间地狱般景象的恐怖算盘…

一股荒谬绝伦、哭笑不得的复杂情绪,如同火山熔岩般猛地冲上她的脑门!憋得她胸口发闷,眼前发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背过去!

这…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凌清雪无声地从石柱后走出,站到萧遥身侧。她清冷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最后落在柳三娘那副被“赊账”二字雷得外焦里嫩、表情管理彻底失控的脸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如常。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如同萧遥身边一道无声的影子。

断壁残垣间,昏黄的光线依旧粘稠。血腥气混合着尘土和毒物的气息,弥漫在死寂的空气里。三个邪修或呻吟或哀嚎或垂死嗬嗬的声音,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柳三娘靠着冰冷的石墙,红裙残破,气息不稳。她看着几步之外那个托着算盘、一脸“穷困潦倒”等着她回答酒钱问题的男人,再看看地上那三个凄惨无比的“前车之鉴”…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混乱到极点的思绪。桃花眼中惊悸未消,敬畏仍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巨大反差冲击后的茫然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无力感。

“酒…酒钱?”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荒谬感,“萧…萧公子…您…您说赊…那就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