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大战即将爆发的瞬间——
嗡——!!!
萧遥腰间那枚一直与鼓点隐隐呼应的储物袋,陡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到刺目的青铜光芒!光芒穿透了储物袋的阻隔,如同一轮微缩的青铜古日,瞬间照亮了萧遥身周数尺之地!一股苍茫、浩瀚、仿佛承载着亘古星辰轨迹的古老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轰然弥漫开来!
这气息是如此的特殊,如此的尊贵,瞬间压过了山谷中弥漫的所有杀气、血腥气和蛮荒气息!
“呃啊!”
“呜!”
距离萧遥最近、正欲扑上来的几名土着战士首当其冲!他们脸上的狂热杀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骇和痛苦!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神魂,他们闷哼一声,手中的武器差点脱手,踉跄着向后倒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他们身上那些繁复的血色图腾纹路,在这青铜光芒的照耀下,竟然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发出极其细微的、仿佛被灼烧的“嗤嗤”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蓄势待发的土着战士都僵住了!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萧遥腰间那散发着恐怖青铜光芒的源头,感受着那令他们血脉深处都感到战栗和敬畏的气息,原本狂热的杀意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被一种源自灵魂本能的恐惧和茫然所取代!
“吼呜——!!!”
密林深处,那头之前被萧遥重创、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钢鬃巨猿,此刻仿佛回光返照般,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恐惧的尖啸!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着,覆盖全身的钢鬃根根倒竖!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额头那片被钢鬃覆盖的皮肤,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般,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嗤啦——!
仿佛烙铁印在皮革上的声音!那片亮起红光的皮肤上,钢鬃迅速焦黑卷曲、剥落,露出了下方灼热的血肉!一个清晰的、由流动熔岩般光芒构成的图腾,正在血肉中灼烧成型!那图腾的形状——赫然是一头仰天咆哮的巨猿!与土着战士脸上、身上描绘的图腾,核心部分一模一样!只是此刻这图腾仿佛被点燃,充满了痛苦和毁灭的气息!
巨猿图腾灼烧成型的刹那,萧遥腰间的青铜光芒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嗡鸣声陡然拔高!星盘碎片散发出的苍茫气息变得更加汹涌澎湃,如同无形的潮汐,狠狠冲刷向那头痛苦嘶嚎的巨猿!
“嗷——!!!”
巨猿的惨嚎达到了顶点!它额头上那刚刚成型的灼热图腾,在青铜光芒的冲刷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竟开始肉眼可见地扭曲、黯淡、崩溃!构成图腾的熔岩般光芒寸寸断裂、熄灭!仿佛有一股至高无上的力量,在强行抹除这烙印在它血肉和灵魂中的印记!
图腾崩溃的剧痛,似乎直接作用于巨猿的灵魂深处!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仅存的血红巨眼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而绝望。最后一声微弱的呜咽从喉咙里挤出,庞大的身躯彻底瘫软下去,再无一丝生息。额头上,只留下一个焦黑溃烂、图腾崩毁的恐怖伤口,如同一个亵渎的烙印。
图腾崩溃!妖兽殒命!
这血腥而诡异的一幕,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土着战士的心上!
“嗬——!”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土着战士脸上的冰冷杀意彻底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源自血脉的、无法抑制的敬畏!他们看着萧遥腰间那散发着令图腾崩溃力量的青铜光芒,如同看到了神明降下的怒火!一些意志稍弱的战士,甚至双腿发软,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剧烈颤抖!
“呜…库…塔纳…莫斯嘎?” (祖…祖灵…星…星痕?)
密林深处,那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剧烈颤抖和极度的惊疑!那艰涩古老的语言,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随着这颤抖的声音,围拢的土着战士们如同潮水般,哗啦啦地向后退开!他们眼中的恐惧和敬畏达到了顶点,甚至不敢再直视萧遥腰间那恐怖的青铜光芒,纷纷低下头颅。
沉重的脚步声再次从幽暗的密林中传来。这一次,步伐缓慢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敬畏。
一个身影,在两名图腾纹路最为繁复、气息也最为强大的土着战士护卫下,缓缓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极其苍老的土着。他佝偻着背,身形干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皮肤如同干枯的树皮,布满了深深的褶皱和老人斑。稀疏的白发用几根细小的兽骨束在脑后。他身上同样穿着粗糙的兽皮,但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却极其特殊——由九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颜色深邃如夜空的奇异石头串联而成,每一颗石头内部都仿佛有微弱的星光在缓缓流转。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浑浊、昏黄,如同蒙尘的琥珀,但眼底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洞悉了某种惊世秘密的火焰!这火焰与他苍老的外表格格不入,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他的目光,如同两盏穿透迷雾的古老灯火,越过所有战士,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萧遥腰间的储物袋上!那里面散发出的、令巨猿图腾崩溃的苍茫气息,让他枯槁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外…外来者…” 老祭司(显然他是部落的祭司)竟然用极其生涩、沙哑,但勉强能听懂的人族通用语开口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古老的口音。“你…身上…有‘星痕’的气息…那是…能引动‘柱’的…钥匙…是…祖灵…的恩赐…还是…‘天’的…陷阱?”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信息量却大得惊人!“星痕”?是指星盘碎片?“柱”的钥匙?祖灵?天?陷阱?
萧遥心中剧震!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中因星盘异动而产生的眩晕感,迎着老祭司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浑浊目光,沉声反问:“星痕?柱?天?你们是谁?为何袭击我们?又为何称它为钥匙?” 他刻意没有直接承认或否认,将问题抛了回去,同时手指微微拂过腰间的储物袋,青铜光芒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闪烁,带着无声的威慑。
老祭司昏黄的目光从储物袋移开,缓缓扫过重伤的柳三娘,当看到她手中死死攥着的那半枚染血玉佩时,浑浊的瞳孔猛地一缩!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追忆、甚至是一丝难以察觉的悲痛——在他眼底飞快掠过。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气息不稳、周身寒气未散的凌清雪身上,在她强行突破后残留的冰寒灵力波动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异常,但并未深究。
老祭司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权衡,又像是在与某种古老的意志沟通。山谷中一片死寂,只有土着战士们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他再次看向萧遥,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放下…武器…外来者。” 他艰难地抬了抬枯瘦如柴的手臂,指向山谷深处。“带上…‘星痕’…还有…那个女人的…信物…” 他指的是柳三娘的玉佩。“随我去…见‘柱’…你们…所有的疑问…或许…在那里…能找到…答案…但…警告你们…不要…试图…欺骗…祖灵…的意志…否则…图腾…焚身…便是…下场!”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头额头上图腾崩溃、死状凄惨的巨猿尸体,充满了冰冷的警告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