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奇怪不奇怪,桃红长得并不好看,在我们楼里只能算三等,罗爷偏偏次次都来寻她。”
“桃红那日身子不适,不能接客,奴便私自给他安排了两个最漂亮的姑娘,没想到,罗爷一人给了一巴掌,把两位姑娘都打懵了,哭着跑的。”
“奴见形势不对,连忙上前去劝,罗爷肯定是喝多了,不认人,他抓着奴的手,当时嘴里还骂着,你这小贱人,老子现在有钱有势,你还敢看不起老子?以为死了就能逃吗?等老子把你全家都送下去陪你之类的混话。”
“奴吓坏了,知道罗爷的性子,真是能干出杀人全家的事的,连忙叫龟公来送他回房休息,但他不愿,打了去扶他的龟公,自己摇摇晃晃走了。”
“既活生生出了我们楼门,之后发生的事,便与老奴无关了。奴也没想到,他会死啊。”
“你亲耳听到,他当时说,要全家下去陪你?”
“亲耳听到的,老奴可不敢瞎说。”
“桃红可还在楼里?”
“在呢,她在后院浆洗,当个粗使。”
“叫人过来。”
桃红确实姿色平平,没有过人之处。
“罗宏辉是你的常客?”李闻溪问。
桃红闻言抖了抖,嗫嚅道:“是。”
“你在害怕什么?”虽说平民百姓见到官差有些紧张很正常,但桃红显然已经超出有些紧张的范畴,她脸色苍白,双手不自由地抱紧小臂,一副防卫的姿态。
“没,没害怕什么。”她侧过身去,眼神躲闪。
“小娘们还不老实!”马聪上前一步,动作有些粗鲁,无意中将桃红的手拉开,露出卷起的衣袖下的皮肤。
那上面有伤,纵横交错的旧伤。
桃红吓得不敢动弹,马聪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以为桃红是个不老实的,心里有鬼才会紧张,现下看来,似乎是他会错了意。
“宋妈妈,她身上的伤怎么来的?”怪不得好好一个楼里卖了身的姑娘,不在前面接客,会沦为最低等的洗衣女。
哪怕桃红姿色平平,也比随便买个奴仆要值钱些,她年纪又不大,且还有的是利用价值呢。
原来是因为,桃红身上有伤。
“这、这、这些伤,是罗爷弄的,他有些特殊癖好,喜欢打人。”
桃红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天知道三年前,她在听说罗爷死的时候,有多高兴,哪怕现在每日从早到晚浆洗不停,累得像狗一样,她也觉得踏实,终于没有人再虐打她了。
“他说奴婢长得像抛弃他的贱人,每每来寻奴婢时,必定一顿毒打,骂奴婢水性杨花,嫌贫爱富。最严重的一次,奴婢三天都没起来床,差点就一命呜呼了。呜呜呜......”明明她也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被虐待?